&ep;&ep;石头匆忙跟上:“嗳薛掌门,你去哪儿?”

&ep;&ep;薛灵镜未止步,只道:“去掩香冢。”

&ep;&ep;“你要再查查张栖枫究竟是怎么死的,是不?”石头道,“别看啦,肯定是他那个宝贝徒弟杀的。”

&ep;&ep;薛灵镜足下一顿。

&ep;&ep;“这明显是个局。”石头摊了摊手,“你跟我讲张栖枫的时候我就觉得耳熟,后来看到镜子里的桃花,才想到岑书生提过的这宋小朋友的身世——可不就像镜子里的张栖枫一样,略有天赋却年纪已大,自幼体弱多病,除了修道以外寻不到第二条生路。这样一个人,经苍山派之手插到张栖枫身边,哪有不是陷阱的道理?”

&ep;&ep;薛灵镜沉默片刻,缓缓道:“即便如此,也不是栖枫欺瞒师门、祸藏邪秽的缘由。”

&ep;&ep;“是煞。”石头轻轻用扇柄敲了敲一旁的花树,花瓣簌簌而下,“宋知雨不是为了博得张栖枫的同情,他是想成为张栖枫的煞。”

&ep;&ep;“……”薛灵镜目光一凝,怔神许久,方恍然道,“因果循环,终成报应。栖枫看到宋知雨便想到自己,便无论如何不能下手断了他的生路。”

&ep;&ep;“然也。”石头笑叹,“张栖枫本不适宜修道,武陵收了他,救了他的命。如今易地而处,若他反倒是弃了宋知雨,于他而言,便无异于双手染血,心中染煞——你们武陵人总是这样,即便得道,铸得仙骨,心魂也依旧囚于短短数年的凡人肉躯之中……张栖枫也好,余素清也罢,就连你,也是一样的。”

&ep;&ep;“栖枫并未叛出武陵。”薛灵镜未搭理他的感慨,只一锤定音道,“他割舍不下宋知雨,却也明了这样的邪秽不能长留与门内,便编造姚月谷一事,将弟子送走……他只不过是未曾想到这是个局,也未曾想到食锦虫如此阴毒。”

&ep;&ep;“谁知道呢?搞不好是觉得武陵没用,救不了他的宝贝徒儿。”石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甩了两下袖子,“叛了就是叛了,瞒了就是瞒了,武陵数百条人命需得有一半归到他头上,恶果已经种下,无论有心还是无意,他都死得其所,你不必再替他开脱。”

&ep;&ep;薛灵镜无言,只是轻轻抚了抚手中的明镜扇,不知在想些什么。

&ep;&ep;“你的宝贝扇子没骗你,不是西贝货,开不开心?”石头突然笑嘻嘻地凑上去,面色灿若桃李,“不如摆个筵席庆祝一下?”

&ep;&ep;薛灵镜给他逗得莞尔:“此事尚未了结,你却是又在想什么?”

&ep;&ep;“谜团既已解开,也算是了结大半了。”石头打了个哈欠,“宋小朋友还藏在你门内,调动你那些徒子徒孙把三座山翻个底朝天,将人捉出来乱棍打死,此事便完了,可以放肆庆祝……亲亲薛掌门,记得给我记个一等功,宴席上让我点几道硬菜……”

&ep;&ep;“武陵弟子大都早已辟谷,就算是真有筵席,也不过摆些仙桃仙酒。”薛灵镜忍笑弹了弹他的额头,“大约都不会是你喜欢的。”

&ep;&ep;“得了!”石头撇嘴道,“你不如传位给我吧,我来一振门风,教会你们这些修士什么叫做纸醉金迷,什么叫做人生得意须尽欢。”

&ep;&ep;两人拉扯一阵,薛灵镜走进一小筑,石头隐约辩出这是个藏书楼,不料推门而入时,一阵雅香扑面而来,楼内竟隐隐传来几声细细的呜呃呻吟,或高或低,此起彼伏,竟似不止一人。

&ep;&ep;“哇——”石头瞪圆了眼睛,惊叹道,“不是吧,真的有纸醉金迷的地方,薛灵镜,你他娘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想不到还私自在内门修建窑子,坐享齐人之福……”

&ep;&ep;薛灵镜懒得理他,他讨了个没趣,兀自往小楼深处冲去,正撞上迎面走来的伏清丰。

&ep;&ep;“哎,”石头挤眉弄眼,“是不是坏了伏峰主的好事?酒壶给我,我自罚三杯。”

&ep;&ep;伏清丰瞥了他一眼,笑着对薛灵镜道:“都审出来了。”

&ep;&ep;石头听到这个“审”字只觉脚底一凉,定睛一看,才发现伏清丰腰间插着一束狗尾巴草。

&ep;&ep;石头:“……”

&ep;&ep;伏清丰冲他眨了眨眼。

&ep;&ep;薛灵镜在小几前坐下,抬了抬手示意伏清丰开始,伏清丰一击掌,两个童仆便押着俩赤脚小孩走上前来。

&ep;&ep;正是龙哥和小宁。

&ep;&ep;石头看着俩小孩哭得红肿的眼睛和赤裸的脚底板,忍不住蜷了蜷脚指头。

&ep;&ep;伏清丰道:“如实交代,从头细细道来,若是有一个字不准确……”

&ep;&ep;“不敢不敢不敢!!”两小孩惨叫着摇头。

&ep;&ep;石头小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ep;&ep;“阳魄之事查清楚了,阴魄之事却仍未明了。”薛灵镜道,“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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