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倒是有个老人无意间说到,许多年前这里曾有一次山洪暴发,据说有商队误了住宿,恰好在山腰过夜,结果死得一个不剩。

&ep;&ep;那座山,从此渐渐荒凉,没人轻易敢进。

&ep;&ep;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当她再度踏上进山道路的时候,又是黄昏时分。

&ep;&ep;夕阳沉到了断崖边,树木密密层层,光线昏暗,有不知名的鸟儿在幽深处里咕咕叫着,一声高,一声低。

&ep;&ep;七盏莲华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边,忽然没好气地道:“回来作甚?”

&ep;&ep;颜惜月吓了一跳,“开口前麻烦打个招呼!突然说话我还以为有鬼!”

&ep;&ep;“你还怕鬼?”它上下飘飞了几下,摆出嘲讽姿态。

&ep;&ep;颜惜月只冷哼不回答,她还是沿着之前的小径走,可是直至夕阳坠落,天色发黑,也没听到小夏的歌声。她爬上山峦往四下张望,竟发现在那山坡下,昨夜消失的小酒馆重又出现了。

&ep;&ep;门前还是飘着艳红的灯笼,烛火幽幽亮起,映着门前的路。

&ep;&ep;只是今夜很是安静,弯月初升,小酒馆布帘低垂,一个客人都没来。

&ep;&ep;甚至没看到小夏进出忙碌,不知她是否还在。

&ep;&ep;颜惜月飞身轻轻跃下,躲到了对面的树林。酒馆里只有烛光亮着,一点声音也无。又等了一阵,却忽见有人自山上而来,踏着落叶,步履匆忙。

&ep;&ep;清冷的月光下,这年轻男子一身儒衫,面容清癯,颇为斯文。

&ep;&ep;他在山坡前停留了一下,环顾四周,随后来到酒馆前,敲响门扉。

&ep;&ep;“谁?”屋里传来了小夏的声音,带着些惶惑。

&ep;&ep;男子轻轻掀起布帘,朝着里面笑了笑,“小夏,是我回来了。”

&ep;&ep;屋里一声轻响,像是小夏错愕间打翻了什么。很快的,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内,手中还拿着未来得及放下的抹布,眼里满是惊喜。

&ep;&ep;“子谦?!”她这才扔下抹布,一下子抱住了他,微微扬起脸,细细看他。

&ep;&ep;子谦握了握她的手腕,低声道:“是我,让你久等了。”

&ep;&ep;“你去了哪里?为什么那么久不回来?我还给你种了甜瓜,知道你只爱吃刚摘下的,很新鲜……”她絮絮说着,抬手想去抚摸他的面颊,却被他按住了手。

&ep;&ep;“进屋里说。”他温柔地说着,挽着她进了门。

&ep;&ep;木门被关上了,颜惜月愣了半晌,想起白天在陆子谦墓前说的话,心道这男人莫非一直不知小夏在山中苦等,听到了她与老头的对话,才心怀歉意,故此魂魄来和小夏重见?

&ep;&ep;小酒馆的窗户上有影影绰绰的影子,让她心中很是好奇。踟蹰了一会儿,怕靠近后惊扰了他们,便从背后的包裹里取出一面手掌大小的古镜。七盏莲华见了,幽幽飞到镜上,镜面被蓝色光芒映照,很快浮现碧水波纹,荡漾后逐渐显出酒馆中的景象。

&ep;&ep;烛火摇曳,子谦坐在桌前,小夏站在他身后,低眉间含着幽怨。“你可知道我在这儿有多孤单?你走后不久,爹爹就过世了,只剩我一个人,守着这屋子……我怕你回来后找不到我,一直都没搬。你说的酒馆,我也独自开了起来,可你却一点音讯也没有……”

&ep;&ep;“是我的错,不该丢下你不管。”子谦叹着气,将她拉到身前,攥着她的手放到心前,“从今以后,我就在这陪着你。”

&ep;&ep;小夏的眼眸亮了许多,脸颊也微微泛红。“这次不会再走了?”

&ep;&ep;“自然不会。”他说着,视线移到了她颈下的珠玉项链那里。烛光下,这项链更是流光如水,尤其是中间最大的一颗明珠,烁烁生姿,隐泛绯红。

&ep;&ep;“你一直都戴着?”子谦微笑着站起,低声道,“摘下来,让我再仔细看看。”

&ep;&ep;小夏忸怩了一下,抬手去解,却一时取不下来。

&ep;&ep;“我来吧。”子谦说着,揽着她转过来,想要从后方替她取下项链。小夏顺从地低头站着,乖巧温柔,像是在枝头静静栖息的小雀。

&ep;&ep;子谦凝神屏息在解那搭扣,然而晃动的光影下,他双肩后的衣衫下却有尖耸的东西慢慢顶起。

&ep;&ep;衣衫被悄无声息地顶破,苍绿虬曲的树藤自他肩后生出,蔓延,突然间碧叶乱长,如蟒蛇般缠向小夏脖颈。

&ep;&ep;☆、第五章

&ep;&ep;肆意暴长的树藤攫住了小夏的项链。

&ep;&ep;她惊叫着挣扎,但尖长如细爪的叶子飞速伸展,将那绯红色的珍珠死死裹住,猛地拽向前方。

&ep;&ep;“砰”的一声巨响,窗棂四散飞出,碎屑中七盏莲华凝聚如箭,直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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