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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过了好久,乌云遮月,一个惊雷之后,窗外噼里啪啦地下起暴雨来,摧枯拉朽,毁天灭地。

&ep;&ep;这样的冬夜,这样的暴雨,很是反常。

&ep;&ep;太乙恍恍惚惚睁开眼睛,她觉得很温暖,有人帮她盖上了被子。

&ep;&ep;一道闪电,黑暗之中,她发现有个白衣人站在屋子中央,黑幽幽的眸子正盯着自己看,她惊呼了一声,吓得连忙坐起来。

&ep;&ep;那人走过来,凝眸道:“胆子真小。”

&ep;&ep;她这才看清来人,竟是穿着白色中衣的傅汝玉,太乙长吁气,“大晚上的,做什么呢。”

&ep;&ep;男人指了指还滴着水的头发,很无辜,“擦头发。”

&ep;&ep;她疑惑,“怎么不点灯?”

&ep;&ep;傅汝玉道:“怕太亮了,你会醒。”

&ep;&ep;太乙觉得自己中了糖衣炮弹,而且还可悲得觉得这滋味不错。

&ep;&ep;她看看他的头发,“怎么不叫丫鬟们来服侍?”

&ep;&ep;男人胡乱地揉着毛巾,“你们女人愿意乱想,现在是好好的,等哪天闹起脾气来,又该说我喜好女色,轻浮浪荡了。”

&ep;&ep;太乙破天荒地没有瞪他,眸光隐在黑暗中,傅汝玉只听她道:“过来。”

&ep;&ep;“怎么,迫不及待了?”他挑了挑长眉。

&ep;&ep;太乙抓起枕头扔过去,“过来,我来帮你弄。一个大男笨手笨脚的,头发都缠在一起了。”

&ep;&ep;男人一怔,被枕头打个正着,不过一点儿都不疼,他抱着枕头走到床边,头顶毛巾坐到床沿儿上,“夫人你对我真好。”

&ep;&ep;太乙没接他的话,只是拿着毛巾,窸窸窣窣,又轻又柔和地拭着他的长发,任窗外狂风暴雨,屋内宁静安然,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太白山中给南音洗澡的日子,不过南音那杂毛自是比不上傅汝玉这一头又黑又亮的秀发了。

&ep;&ep;“这种感觉真好。”他低着头忽然说。

&ep;&ep;太乙手上继续,嘴里道:“被人伺候的感觉?”

&ep;&ep;“不是,”他微微摇头,“被爱的感觉。”

&ep;&ep;“自作多情。”她嗤笑他。

&ep;&ep;“对了,”他忽地回头,“你到现在还没说过一句爱我呢,快说一次。”

&ep;&ep;太乙一窘,转他看前边,“转过去。别捣乱。”

&ep;&ep;“阿狸,害羞了呢,嘿嘿,”男人虽然转回头去,但嘴里仍道,“不过,我知道,这就是被爱的感觉,暖暖的。”

&ep;&ep;太乙的手滞住,男人接下去的话声音低低的,她却依然听得一清二楚,他说:“一旦爱上别人,一旦被人爱,这种感觉,只有一次,便永远都忘不了。阿狸,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爱我。”

&ep;&ep;一时间,房中寂静,太乙默默地给他擦好头发,默默地洗漱上-床,默默地被揽到一个强壮温暖的怀里。

&ep;&ep;他胸前的沙罗花还没有完全绽放,她默默地要施入梦决,手一动,却被傅汝玉包在手掌中,他的下巴落在她的发顶,“别动,我不碰你,让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ep;&ep;她以为他要碰她,他以为她要反抗自己。

&ep;&ep;都不是。

&ep;&ep;他只是想抱抱她,她只是想让这个梦快些结束。

&ep;&ep;原来他的怀抱却是如此温暖,太乙想是不是娘亲的怀抱要更温暖,既然这样,那就再过一晚吧,明日再走也不迟吧。

&ep;&ep;这是他们第一个双方都清醒的夜晚,也是最后一个了。

&ep;&ep;她埋在他怀里,忽地,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竟然落了泪。

&ep;&ep;这大抵也是这三百年来她第一次流泪,被师父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地在床上趴了三个月那次都不曾落下的泪,这次却为了什么?

&ep;&ep;感到胸口异样的温度,傅汝玉刚想捧她的脸看,却只听她闷闷的声音道:“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喜欢我。”

&ep;&ep;最后一个字刚刚说出,兀地,满帐香甜大盛。

&ep;&ep;太乙连忙抹了抹眼睛,泪眼模糊中,粉色的花瓣次第开放,在黑暗中摇曳,芬芳动人。

&ep;&ep;沙罗花——开了。

&ep;&ep;可笑的是,她费尽心思讨好傅汝玉竟还不如这一声谢谢,谢谢你喜欢我。

&ep;&ep;虚情假意,你以为迷了人,到头来迷住的不过是自己的双眼罢了。

&ep;&ep;她再也忍不住了,喜怒哀乐忧思恐,万般心绪尽上心头,眼泪滴滴答答地就滚了下来。

&ep;&ep;这一哭吓得傅汝玉赶紧抱她,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背,“阿狸,莫哭莫哭,沙罗花开了,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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