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的人是靠这个赚钱的,自称有渠道能送患者去参加什么什么试验,吹得天花乱坠,然后收了大笔报名费不干事,患者一直等到死也没等来那个薛定谔的名额

&ep;&ep;叶辞又想起了那个要求。

&ep;&ep;或许,霍叔叔会有什么办法吗?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渠道,或者,至少能帮他打听到哪里的新疗法更有希望

&ep;&ep;心脏忽然剧烈地跳了起来。

&ep;&ep;叶辞想得出神,讷讷地,把左手指间剩的半截烟往唇边递,递到半路,指缝蓦地一空。

&ep;&ep;!叶辞骇然,一抬眼,见霍听澜不知何时已立在他身旁,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那半支烟,挑着眉看他。

&ep;&ep;霍、霍叔叔!叶辞腾地从长椅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扯了扯衣摆,您什,什么时候回来的?

&ep;&ep;他记得他下楼散步时霍听澜还不在家。

&ep;&ep;霍听澜不答,垂眸看向那七枚排排坐的乖巧烟屁股,不凉不热地掠了叶辞一眼:烟瘾还不小。

&ep;&ep;没瘾,就是,叶辞音量渐低,抽,抽着玩儿

&ep;&ep;抽烟好玩么?霍听澜悠悠反问,像要验证叶辞的说法,矜持地稍一低头,就着那半支烟抽了一口。

&ep;&ep;过滤嘴还微微濡湿着。

&ep;&ep;我抽,抽过的您也,也不嫌

&ep;&ep;叶辞像被火燎了,眼巴巴地看着霍叔叔抽他抽过的烟,腾地从额头红到脖子。

&ep;&ep;确实好玩儿。

&ep;&ep;廉价烟草,霍听澜被呛得轻轻咳了一声,唇角的弧度险些没压住。

&ep;&ep;不嫌你。霍听澜泰然自若地晃了晃手里的烟,下次再被我抓到

&ep;&ep;没,没下次了!叶辞摇头摆手地表态,恨不得长出条尾巴跟着一起摇。

&ep;&ep;霍听澜朝叶辞摊开掌心:还有吗?

&ep;&ep;叶辞面红耳赤,很上道地把剩下的小半包烟和打火机上缴了。

&ep;&ep;那烟盒在叶辞口袋里揣了两天,已磋磨得皱巴巴了。

&ep;&ep;霍听澜微一颔首,转身离开。

&ep;&ep;叶辞怔怔地杵在原地。

&ep;&ep;他也没看清。

&ep;&ep;但刚才霍叔叔转身之后,是不是

&ep;&ep;低头闻了一下那个烟盒?

&ep;&ep;第二十六章

&ep;&ep;叶辞确实没什么烟瘾。

&ep;&ep;他平时抽得少,只不过这些天心事重重,又多又杂,才忍不住靠尼古丁舒缓神经。

&ep;&ep;成瘾的苗头刚冒出一个尖儿,就被霍听澜掐灭了。

&ep;&ep;一靠近疗养院叶辞就难掩焦虑,路过便利店时想让司机停下放他去买包烟,话没出口,条件反射地想起那一幕,霍听澜的薄嘴唇含住那截濡湿微瘪的过滤嘴,白烟掠过漆黑的眉眼

&ep;&ep;语气与神态都沉稳,确实是修理不听话小孩的架势。

&ep;&ep;除了就着半截烟吸的那一口。

&ep;&ep;下次再被我抓到

&ep;&ep;再抓到会怎么样?

&ep;&ep;难道还会接着抢他抽到一半的烟,自、自己抽么?!

&ep;&ep;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大约是好奇,叶辞忽然后悔当时打断了霍听澜的话。

&ep;&ep;当然,他也没胆子以身试法。

&ep;&ep;而且他本性老实,一旦承诺了没下次就真的不好意思偷偷买烟抽了,纠结了这么一会儿,车已经在疗养院停车场停稳了。

&ep;&ep;一周两次,周六周日的下午或晚上,霍听澜会派司机送他来疗养院看妈妈,具体时间由叶辞自己决定。

&ep;&ep;叶辞没对他明说,但霍听澜大约是心里有数,知道叶辞怕这桩婚事刺激到病中的母亲,因此从不曾要求以叶辞先生的身份陪同探望。

&ep;&ep;三楼是高级病房区,往日都静悄悄的,结果今天电梯门一开就是兵荒马乱的一幕撞进叶辞眼里。

&ep;&ep;这层楼有患者离世了。

&ep;&ep;走廊上停着一张急救床,被子勾勒出一圈人形,被疾病折磨得干瘪,显得扁,伶仃的一条,白布遮面,已没有生气了。

&ep;&ep;几个家属在一旁嚎啕大哭,有个壮得像棕熊似的Alpha大汉,跪趴在对他来说窄小得滑稽的急救床边,哭得像个伤心的小孩儿。

&ep;&ep;妈

&ep;&ep;他没有妈妈了。

&ep;&ep;残阳抹在遗体遮面的白布上。

&ep;&ep;那么红,那么荒凉。

&ep;&ep;叶辞撇开脸,心脏沉得像要坠进胃里,他疾步走进叶红君的病房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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