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蓉不要财,她要的是心里清净,趁了朱氏的心。

有京城薛蓉在袁有仁跟前替她遮掩,她数年来,也积攒了一份不菲的身家银子。

赵妈妈道:“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唆她。看来平时我们对素心园的规矩松懈了不少。”

“那妈妈以为何?”薛家人如何针对袁滢雪,朱氏是完不管的,她三个女儿都操不完的心,哪里烂好心去同情一个袁滢雪。

袁滢雪今日在慈安堂,当面顶撞庞老太太,出了慈安堂,又将赵妈妈讽刺个体无完肤,颜面尽失。

袁家这几日最大的新闻,便是素心园里的四姑娘大变样了,得罪了老太太和赵妈妈,竟然也没有受到惩罚。

采芹在一旁心事重重的说:“这可怎么办?将老太太和赵妈妈都给得罪了,姑娘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你们看,这几日的饭,像个什么样儿。”

桌上摆着简单的两菜一汤,炒豆芽、白菜豆腐加蘑菇青菜汤,清汤寡水不说,汤里也捞不出几根青菜来,再是一碗白米饭。

“就是,大厨房的人摆明了就是不将姑娘放在眼里,我刚才在大厨房里都瞧见了,二姑娘她们的份例,是四个菜一个汤,菜是清炒香菇菜心、椒香小羊排,虾仁炒豌豆,红烧肉炖卤蛋,汤是败火的萝卜炖鸭汤,光看着就叫人眼馋。姑娘,这个头可不能开,要是以后老是这样,我们都得饿死了。”小鹊儿想着在大厨房看见的那些菜,再看眼前的萝卜青菜,心里又是妒忌,又是气。

一般大厨房不会另外给伺候姑娘的丫头们准备饭,因为姑娘们一般都吃不完,剩下的刚好就是丫头们添几碗饭吃了就行了。今儿的菜,分量也将将够姑娘一个吃的。

眼珠子一转便说:“姑娘不如亲自去大厨房里问她们,凭什么给姑娘的和给二姑娘她们的不一样?姑娘去了,她们兴许就怕了,可不得乖乖的把饭送来。”

心知肚明是因为惹了庞老太太才会这样的待遇,却是教唆袁滢雪去大厨房里跟奴才们闹。

采菱狠狠一瞪小鹊儿:“问什么问?这事能是姑娘干的?你看见过哪个姑娘跟奴才吵嘴的?再说了,你不是咱们素心园嘴巴最厉害的一个吗?你怎么不去?”

小鹊儿撇撇嘴,转开脸。

采菱冷笑,管厨房的周妈妈,是大太太朱氏跟前心腹丫头桂香的亲娘,脾气相当不好,对上头主子们哈巴狗似的,对底下的小丫头却非打即骂,小鹊儿去了,不挨上两嘴巴才怪。

袁滢雪搁下笔,却是看向在一旁似乎发呆的张妈妈:“妈妈,你拿十两银子来,采芹,去让门房的厦婆子拎几个菜回来。”

门房厦婆子是庄妈妈的人,庄妈妈自从袁滢雪大庭广众下贬斥过赵妈妈,说赵妈妈是摘了她现成的果子,替她说话之后,便觉得袁滢雪是府里头最能体恤奴婢的姑娘了,于是,每每对袁滢雪都变得和颜悦色起来。门房最近也给素心园的人大行方便之门。

明日就去秦家参加荷花宴了,不值当为了这个闹,就是闹了,大厨房的就是给了,也不好看。

张妈妈才回了神来,手一抖,砚台里的墨汁溅了出来,弄脏了她的袖子。

“妈妈怎么了?”袁滢雪淡淡看着她。

是的,张妈妈回来了。

还是从前一副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样子。

张妈妈忙说:“没什么没什么,姑娘刚才说什么?”

采芹看不下去,上前说道:“姑娘让妈妈拿十两银子出来,让我去门房里,请厦婆子帮忙弄几个菜来。”

“十两银子?”张妈妈差点尖叫出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她冲着袁滢雪就教训了起来:“姑娘,你知道十两银子是多少钱吗?一般人的人家十两银子够一家子吃三个月的饭了,你一顿饭就要吃十两银子,你……”

“妈妈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还缺银子使吗?”袁滢雪神情冷了下来。

张妈妈看着袁滢雪冷凝的目光,不由的有些慌乱:“怎么会?怎么会……”说着,她踟蹰不安的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采菱几个疑惑的眼神,勉强笑了下,说她去拿,便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张妈妈回来,将一锭银子给了采芹:“将就些,省点儿,外头就是大鱼大肉一餐也用不了二两银子。”

“我知道。”采芹应了,便飞快的出去了,大家伙都早饿了。

张妈妈回过身,偷眼看袁滢雪的反应,见她面色如常,仍旧低头在书案上抄写那什么诗词,便放下心来,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想起在外头受苦的女儿和外孙女儿,张妈妈只觉得心如刀绞,那天杀的杜老三,当年她是瞎了眼,才会将女儿嫁给他。

姑娘的丫头都瞧不起的那两菜一汤,如今外头的女儿和外孙女儿却是都吃不起了。

张妈妈默默退了出去,坐在廊下,正想着什么。

“庄妈妈?您老怎么来了,您可是稀客啊!”身边突然传来小鹊儿一阵欢喜的声音,一道身影忽地就从她身边窜到了院子里去。

张妈妈抬了头,只见庞老太太身边的亲信庄妈妈,笑眯眯的在小鹊儿的迎接下,走进素心园的大门,身后跟着两个低眉顺眼的丫头,一个手里捧着个红檀木刻着牡丹纹的盒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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