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

&ep;&ep;“那便好,那便好。”老太太恢复昔日神采,眉开眼笑,“今晚的洞房不愁啦。”

&ep;&ep;“……”

&ep;&ep;一记马嘶伴着爆竹声炸开人潮,色彩鲜盛的迎亲仪仗在内侍引领下往前行去,天还没有亮透,雾蒙蒙的大街上已是人头攒动,鼓乐喧天。

&ep;&ep;褚怿眉目沉定,静静驱马走过。

&ep;&ep;依照大鄞尚主礼仪,驸马都尉入宫前,得先抵达和宁门换上繁复的官服,从头到脚彻底拾掇一番之后,再上马往东华门走。

&ep;&ep;褚怿在边疆磋磨十年,早不是当年那个矩步方行、彬彬知礼的褚大郎君,对宫中这套繁文缛节实在有点不胜其烦。

&ep;&ep;耐着性子给大小内侍们折腾近一个时辰后,眉间就开始流露倦色,前往东华门路上,一个哈欠险些脱口。

&ep;&ep;马下的内侍眼尖,因担心稍后出错,忙给驸马爷唠嗑提神:“驸马爷昨夜没睡好么?”

&ep;&ep;褚怿绷着脸,尽量提起几分精神来,不及答,那内侍又道:“可是想着大婚,心里紧张了些?”

&ep;&ep;褚怿无言以对,点头:“是,紧张得很。”

&ep;&ep;内侍体恤地一笑,立刻开始开解,什么皇家规矩向来如此,什么礼仪之多,乃情意之重……褚怿薄唇一抿,定定望着长街尽头,开始神游天外。

&ep;&ep;一炷香后,迎亲队伍在肃穆庄严的东华门前驻足。

&ep;&ep;掌事捧着作聘的大雁上前,褚怿下马,扭扭脖子提了几分神后,跟着礼直官阔步往大内迈去。

&ep;&ep;※

&ep;&ep;辰时一刻,玉芙殿。

&ep;&ep;吕皇后把梳篦搁回镜台,看荼白把九翚四凤冠给嘉仪帝姬戴上。

&ep;&ep;灿烂晨晖洒入窗柩,在少女薄瓷一样细腻的皮肤上镀上一层柔光,雪青弯腰,给嘉仪最后点一点唇脂,满意一笑:“殿下,妥了。”

&ep;&ep;荼白自衣架上取来五彩翚纹翟衣兼大袖霞帔,容央起身,展开双臂。礼服上身,映衬衔珠点翠的凤冠,明眸丹唇的少女灿如春华,美艳不可方物。

&ep;&ep;吕皇后道:“莺莺果然国色天香。”

&ep;&ep;“莺莺”是嘉仪帝姬的乳名,自齐皇后仙逝,宫中已有很多年没有妇人这样唤过她了。

&ep;&ep;容央微微怔忡,回神后,胸口一涩。

&ep;&ep;吕皇后目中蕴笑,温柔敦厚地站在窗前,凤冠,祎衣。

&ep;&ep;应该是错觉,这一刻,竟然连嘉仪帝姬都开始觉得她和先后相像。

&ep;&ep;而越相像,那种道不明的惘然、抵触就越嚣张。

&ep;&ep;容央垂眸:“皇后娘娘谬赞。”

&ep;&ep;吕皇后听着那声“皇后娘娘”,眸底黯然一刹而逝。

&ep;&ep;此时有女官自外来传话:“禀娘娘、殿下,吉时已到,驸马爷在殿外候着了。”

&ep;&ep;※

&ep;&ep;金辉如泄,衔珠坠玉的华盖如云耸立。

&ep;&ep;大殿前,仪仗、行幕、步障一丝不苟,数百名紫衫卷脚幞头的天武官抬着檐床整齐肃立,往后是衣鬓鲜亮、眉花眼笑的宫嫔数十。

&ep;&ep;仪仗中间,红罗销金掌扇重重叠叠,一座金铜檐子四维垂珠帘,白藤间花,神闲气定地等在那儿,正是恭候帝姬驾临的凤辇。

&ep;&ep;褚怿在礼直官身后驻足,视线往那辇上一落。

&ep;&ep;此时,内侍的一声通传响彻禁廷。

&ep;&ep;褚怿展眼,红墙如画卷铺开,流动青瓦下,一人嫁衣曳地,珠履生莲,在皇后亲扶下款步走下玉阶。

&ep;&ep;褚怿视线上移。

&ep;&ep;鼓吹喧阗,天地熠熠,她走在喧嚣中、鲜盛里,团扇遮面,鲜眉灿眼。

&ep;&ep;脑海里突然很不合时宜地响起一句话

&ep;&ep;“天生丽质的嘉仪帝姬就是年老色衰了,也一样是大鄞男儿心中的洛神,愿意矢忠不二,一心相待的翩翩公子,只会多,不会少。”

&ep;&ep;僵直一大早的唇角终于绽了丝浅浅笑意,褚怿凝眸又细看,承认,她的确是般般入画,洛神风华。

&ep;&ep;长腿一迈,褚怿阔步走入仪仗,穿过层层翠幕,在那一座金铜檐子前驻足。

&ep;&ep;下一刻,伸手扶帝姬上辇。

&ep;&ep;帝姬侧目。

&ep;&ep;男人手臂修长,一看就很粗粝的掌心摊在面前,往上,是大红官袍上精细的织金暗纹,映着日照,雀跃如湖中金鲤。

&ep;&ep;目光止不住地再度上移,对上一双黑而深的眼。

&ep;&ep;那眼底有一丝十分细微的、不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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