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远处,在这青色火光的烤灼下,那几缕魂魄发出了凄厉的哀嚎,一种极为愤怒不甘的情绪引得雷霆越发明亮恐怖。

&ep;&ep;萧秋水乘长孙仪因疼痛放松了钳制,脱身飘然而去。

&ep;&ep;她的禁制,不知何时已解了。

&ep;&ep;“……”长孙仪叹息着轻笑一声:“还是小看了她。”

&ep;&ep;萧秋水的禁制何时解的?

&ep;&ep;恐怕在她们离开山洞的那一刻就解了,只是瞒着她罢了。

&ep;&ep;长孙仪可以燃寿解开兰凊微设下的禁制,萧秋水自然也有她的办法。

&ep;&ep;只是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就不是长孙仪能管的了。

&ep;&ep;“好啦好啦,”她竭力安抚着体内的紫火:“你既然不肯离开我,那就听我的话,那玩意儿再好吃,也不能随便吃啊。”

&ep;&ep;她自然明白,紫火对那禅杖上的青色火光十分感兴趣。

&ep;&ep;这家伙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似乎对一切有能量的事物都有着强烈的吞噬欲望,之前那禅杖发来的一击便是被它吞下的。

&ep;&ep;此刻长孙仪也隐隐猜到,这禅杖上的火光恐怕是某种鬼火,对魂体有特殊的伤害,那片血雾的炼制也少不了这青色火光的一臂之力。

&ep;&ep;人也救了,萧秋水想要再去送死,她也管不着了。

&ep;&ep;只是眼下冥妄极有可能渡劫成功,她之前所为也必然得罪了他,就算她现在就逃走,又能快的过元婴大能的速度么?

&ep;&ep;难题啊……

&ep;&ep;每当这种时候,长孙仪就会十分怀念昔日那个持剑纵横四方的自己。

&ep;&ep;她摸了摸颈上挂着的昆山玉令,微微一笑。

&ep;&ep;怕什么?

&ep;&ep;因为她现在只是一个法修么?

&ep;&ep;可是无论剑修还是法修,长孙仪仍然是长孙仪。

&ep;&ep;她没有死在分神大能的剑下,如今还怕区区一个元婴么?

&ep;&ep;长孙仪还记得那日疗伤过后,她问蔺如霜。

&ep;&ep;“听说万年前,法修之道盛行,为何如今世人眼中,法修却不入眼呢?”

&ep;&ep;万年之前,阵修、符修、音修、画修、儒修等皆为法修,人才辈出。

&ep;&ep;然而至今,除了阵修,符修,其余的法门,早已不见了踪影,纵使有人以乐器、毛笔的模样做法器,也不过是法器的外形罢了,根本没什么讲究。

&ep;&ep;至于阵修、符修,早被归为旁门左道——所谓阵、符也不过是一种战斗工具罢了。

&ep;&ep;“因为他们走错了路。”蔺如霜道:“法修之所以没落,正是因为他们把一切旁门左道都归为法修,而法修之道的巅峰,并不仅仅是掌握一门技巧而已。”

&ep;&ep;“那是什么?”

&ep;&ep;“如果我知道,”蔺如霜道:“我便不必来找你了。”

&ep;&ep;长孙仪笑道:“找我?难道我知道吗?”

&ep;&ep;蔺如霜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接着道:“当初莲华圣尊在合道以前,曾留下十六字真言,据说参悟之人,便能真的飞升成圣。”

&ep;&ep;“难道不是像她一样合道吗?”

&ep;&ep;长孙仪没有问是哪十六个字,以她自己的入门水准,就算知道了也没用,何况等她未来到了莲华圣尊那个地步,她又用得着别人的经验吗?

&ep;&ep;“你记住,”蔺如霜继续无视她的问题:“法修的强大,不在于自身,而在于——无论是哪一种修士,皆可为法修所驱策。”

&ep;&ep;无论是哪一种修士,皆可为法修所驱策……

&ep;&ep;长孙仪一念之间,猛然惊醒!

&ep;&ep;她当时对蔺如霜的话不以为然,因为他此言分明是将法修的地位置于众修之上,长孙仪原本是剑修,自然还有剑修的骄傲,怎么肯接受这样的言论?

&ep;&ep;可如今,她已慢慢地接受了自己法修的身份,开始尝试着去理解蔺如霜话里的深层含义。

&ep;&ep;一个被她抛在脑海深处的法咒,渐渐浮出水面。

&ep;&ep;驱策令。

&ep;&ep;手中《万法源记》一书猛然大亮,苍白的书页无风自动,惊雷闷响,“轰”一声,在长孙仪头顶上空炸开!

&ep;&ep;好在远处雷劫未停,也未曾有人注意到,在遥远的天际上,隐隐一道亮光飞快地划过。

&ep;&ep;“轰——”

&ep;&ep;第五十一声雷响!

&ep;&ep;除了雷劫落下之地外,其余被乌云笼罩的天幕已经驱走了黑暗,一道道金色的曦光自云层外穿透,一一将大地,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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