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她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踏上剑修一途的。

&ep;&ep;在故国毁于一个修仙者的迁怒之前,长孙仪从来没想过修仙,更没想过当剑修。

&ep;&ep;长孙仪同萧家的恩怨更多的是出于对萧家袖手旁观的怨恨。

&ep;&ep;彼时她上萧家求援,却被无情拒之门外,因为对方是孟家的人,是他们的世代姻亲。

&ep;&ep;那个三管家是怎么说的来着?

&ep;&ep;“念你身为老祖血脉的份上,萧家可留你一处容身之所,只是那些凡人不过蝼蚁,命数有定,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ep;&ep;如此轻蔑的眼神,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态。

&ep;&ep;蝼蚁?

&ep;&ep;好一个蝼蚁!

&ep;&ep;自此横剑西岭,为护蝼蚁而登昆山。

&ep;&ep;凝尘一剑,她的凝尘,凝的是天下尘埃,凝的是无尽故土,凝的是凡尘人世啊……

&ep;&ep;天生凡骨又怎么样?

&ep;&ep;没有剑府又怎么样?

&ep;&ep;没有灵根又怎么样?

&ep;&ep;她可以自开剑府,她照样能够修仙。

&ep;&ep;因而关于“姐妹”二字不过一闪而逝,长孙仪换了个客气疏离的态度:“当时我恰好经过,哪怕不救道友,恐那魔修也不会放过我罢?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依道友的修为,若是不计后果自爆,我也落不了好,不是么?”

&ep;&ep;听到这个理由,萧秋水眉头松了松,冷声道:“倒算你有眼力。”

&ep;&ep;以当时的情况,她要是袖手旁观,那可能也跑不了——谁知道冥妄会不会以为她和萧秋水是一伙的?反正于他而言,不过是个炼气期的蝼蚁罢了。

&ep;&ep;长孙仪轻声一笑,没有再开口,她自然不会告诉萧秋水,她是听闻了她被掳的消息特意过来的。

&ep;&ep;行事只求问心无愧罢了。

&ep;&ep;但——

&ep;&ep;她怎么会认为萧秋水的性子同凤无惜有些相似呢?无惜嘴硬心软,可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都布满了萧家人的痕迹。

&ep;&ep;那种……令人熟悉又令人厌恶的痕迹。

&ep;&ep;长孙仪顿时失去了所有欣赏美人的兴致,她懒洋洋放松了身躯,从储物法器中掏出那本《万法源记》翻动,除了第一张书页上的那一段话,余下的仍是不见丝毫字迹。

&ep;&ep;到底要如何才能看到剩下的内容呢?

&ep;&ep;莲华界的功法少有像这般书写在纸上的,多是以一块块金玉简书留作传承,只要探入神识试一试,简书载体便会主动选择是否传下功法。

&ep;&ep;萧秋水瞥见她的举动,问道:“你是法修?”

&ep;&ep;她话中隐隐带了些不可思议,也许对她来说,是真没想到,这个机智果断的修士,竟然会是个毫无前途的法修。

&ep;&ep;然而没过多久,萧秋水就露出一个明了的眼神——察觉对面之人既无灵根也无剑府,有实体也不是走鬼修的路子,那就只有一条路了。

&ep;&ep;“是。”长孙仪平静道,神色间不见愤懑亦不见忧虑,只径自翻动着空白的书页,思考还有那种方式没试过。

&ep;&ep;她之前把书扔进水里浸过、放在火中烤过、甚至用石头砸过,可是这一本书竟也有“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的气质,就是不为所动。

&ep;&ep;被这种气质折服的长孙仪也没兴趣在萧秋水面前绕弯子了,她如今就是个法修,并没有什么好否认的。

&ep;&ep;哪怕法修向来被歧视。

&ep;&ep;法修。

&ep;&ep;想到此处,萧秋水收回了放在长孙仪身上的注意力。

&ep;&ep;她原本打算送几本功法给这人修炼,但既然没有灵根,也就只能罢了,换成一些地阶法器,就算还了她救命之恩。

&ep;&ep;莫怪乎萧秋水这么想,法修可谓是入门最低,也最没有前途的一种大道了,没有灵根和剑府的人想要修仙,要么抛弃肉身走鬼修的路子,要么,便是法修。

&ep;&ep;而此界中的绝大多数法修,终其一生,也不过炼气期到头罢了——甚至还算不上修士,连寿命都无所延长。

&ep;&ep;于百余年结丹的萧秋水来说,眼前这不过几十年寿命的修士,不过千万年修道途中的萍水一面罢了,她一个闭关出来,便会化归尘土。

&ep;&ep;既然如此,连名字也不必问了。

&ep;&ep;萧秋水重新将精力放在解开冥妄给她所下的禁制上。

&ep;&ep;就在此时,洞外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ep;&ep;“轰——”

&ep;&ep;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而来的,是几乎照亮半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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