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ep;&ep;老之苦。

&ep;&ep;如果故国未曾陷落,自己未曾走上修仙之路,那是否就是她的未来?

&ep;&ep;身为修士之子,却天生凡骨,纵为一国之君,却不得长生。

&ep;&ep;这如何公平!

&ep;&ep;眼见年华老去,容颜不再,尤重颜色的长孙仪,是否就要违逆天命,以人力扭转乾坤?

&ep;&ep;长孙仪似游离身外,又似身处其间,她像是旁观者,却又被老朽的躯体束缚,与这一幕共沉沦。

&ep;&ep;就在女帝将要一声令下时,只见高高丹陛上,老朽的女人一刹间坐直身躯,抬眼之时,琥珀色的瞳孔里尽是清明,挺直的背脊写满威仪。

&ep;&ep;是昔日风骨。

&ep;&ep;长孙仪轻轻笑了一声,又长长一叹。

&ep;&ep;“我有这么不怜香惜玉吗?”

&ep;&ep;她喜欢的美,是这样一成不变的美吗?

&ep;&ep;春生秋杀,天地之化也。

&ep;&ep;一言落下,升塔令再度出现!

&ep;&ep;“咳、咳咳咳——”

&ep;&ep;再睁眼,长孙仪就被自己身上发出来那撕心裂肺的咳嗽惊呆了。

&ep;&ep;病之苦吗?

&ep;&ep;原来生病是这样痛苦啊,感觉身体的每一寸似乎都不属于自己,哪里都在痛,然而,更难过的是,被病痛所扰,不得自由。

&ep;&ep;“该喝药了——”

&ep;&ep;面对友人关切的目光,是不忍她失望。

&ep;&ep;“你不能死啊——”

&ep;&ep;承载亲人的不舍,是不能轻易舍弃生命的无奈。

&ep;&ep;她想起和蔺如霜分别之前,有一回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冷得像冰。

&ep;&ep;从外表看上去,蔺如霜除了时不时的失明和咳嗽之外,似乎与普通人没什么不同,若说有,就是他比普通人更加强大。

&ep;&ep;然而实质上,他的身体却极为脆弱,受伤极难痊愈,而且十分容易生病,有好几回不经意之间,都能察觉到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痛苦。

&ep;&ep;“还真是病秧子呀,只是,修道之人也会生病吗?”

&ep;&ep;“……”蔺如霜道:“只要是生灵,都会经历病之苦。”

&ep;&ep;“这我明白,可是久病总是不好受的。”

&ep;&ep;何况蔺如霜看上去不止久病,还是重病。

&ep;&ep;“病,总比死好。”

&ep;&ep;“哦?”长孙仪问他:“你认为病的不死不活,也比死好吗?”

&ep;&ep;“有坚持的东西,有人盼着你活着,那么,哪怕多活一刻也是好的。”

&ep;&ep;长孙仪收起回忆,盯着手里的升塔令。

&ep;&ep;生、老、病——三苦皆过,然而死之苦,她却没有这个自信。

&ep;&ep;如果甘于赴死,她又何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入无生塔、寻无相扇?

&ep;&ep;然而她已到了无生塔第四层,也绝无可能就此放弃。

&ep;&ep;手中一紧,华光再现。

&ep;&ep;升塔!

&ep;&ep;出乎意料的是,料想的死之苦并未在第五层出现,长孙仪意识回笼的瞬间,入目赫然是一张刻骨铭心的脸。

&ep;&ep;她站在被熊熊烈火燃烧的高楼上,身着厚重的帝王冕服,仪态雍容,然而远远望向长孙仪的眼神,竟是如此温柔和慈爱。

&ep;&ep;那是双,和自己极为相似的琥珀色眼睛……

&ep;&ep;回忆重现,长孙仪心中骤然一痛。

&ep;&ep;母亲!

&ep;&ep;此苦之名,爱别离。

&ep;&ep;*

&ep;&ep;就在长孙仪陷于人生八苦之时,无生界外,风云皆止。

&ep;&ep;“一年将过,也不知道他们还要在里面待上多久。”

&ep;&ep;郑长老眉头紧皱,望了眼秘境的入口,依他们合力,最多也只能再撑持秘境之门一年,若是再过一年,他们还不出现,那么恐怕……便再难出来了。

&ep;&ep;之前那些弟子,都陆陆续续自秘境中出来,各门也从他们口中了解到无生塔内之事。

&ep;&ep;现如今,除了已知的昆山的靳寒、楚传二人,瑶华宫的易又晴,御兽宗和密宗禅宗各两名核心弟子,也就只有萧家的萧秋水和姜家的姜泽了。

&ep;&ep;琢玉门不知为何没有参与,而万珍楼进去的却不知是何人,甚至还有听被传送出弟子所说的,那两个来头不明的修士,皆至今没有出现。

&ep;&ep;这些人……恐怕都是变数。

&ep;&ep;郑长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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