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李茂贤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们可能不知道,做出高粱糖稀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北方多以高粱为主,一亩地能出那么多糖,几万亩,几十万亩是不敢想的。高粱产粮高,又能得那么多糖,地方县令若是报到朝廷,大概算的上一份大大的功绩。”

&ep;&ep;李青文有点懂了,“爹是不想让县令领这份功劳?”

&ep;&ep;李茂贤点头,“仔儿说的没错。我们柳山县的知县是个贪官小人,鱼肉百姓,肆虐乡邻,爹虽是个升斗小民,却不愿给这样的狗官做上马凳。他一心钻营往上爬,为了功绩不择手段,一边加税盘剥百姓,一边悬赏银两要人献策,我不想要那黑心钱,也万万不愿把这功劳送给他,可秋差钱也着实让村里人为难。”

&ep;&ep;三十五文钱对于很多农家来说不算少了,而且这一年的税也不单单只有这一个。

&ep;&ep;李茂贤不想让贪官得到政绩添彩,也不想村里人为税钱掏空口袋,所以才会这般作难。

&ep;&ep;半晌,李青文突然开口问道:“爹,我秦大伯是在离县做县丞吧?”

&ep;&ep;李茂贤怔了一下,点头。

&ep;&ep;“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甜杆高粱就是爹从离县带回来的是吧。”李青文道:“爹可以把高粱糖稀的事情尽快告诉给秦大伯,把这份功劳记抢先记在他身上,这样别人就占不到便宜了。”

&ep;&ep;只一句话,李茂贤登时豁然开朗,“对,对!仔儿,你这个主意不错,爹本来也要写信给你秦大伯的,他们那里都种的是甜杆高粱啊!”

&ep;&ep;李茂贤脚步急急想要回家写信,李青文跟在后面,道:“爹,秋差钱的事情你也不用太忧心。咱村今年种了十几亩甜杆高粱,那些糖稀不是都给咱家吗,咱们可以用这些糖稀做山楂卷和沙琪玛拿去卖,得的银钱借给家里实在困难的抵税。这税当然不白给,让他们明年用高粱杆、糖稀或是钱还给咱,今年就先应应急。”

&ep;&ep;李青文想的是,甜高粱这么好,明年村里必定家家户户都种,左右都会挣上一笔,秋差钱以后也不算啥了。

&ep;&ep;李茂贤猛的停下脚步,目光灼灼的看着小儿子,“仔儿,还是你想的周到!”

&ep;&ep;李青文弯了弯眼睛,“爹其实比我想的多,就是想的太多,才一时慌了神,我这些都是跟爹和大哥学的哩。”

&ep;&ep;顾不上说太多,李茂贤回家后立刻动笔,砚台都磨满了,不吝纸张,洋洋洒洒写了厚厚的一封书信。

&ep;&ep;听说要把这信加急送到离县,陈氏默默的把家里所有银钱都拿了出来。

&ep;&ep;刚收到的卖糖的钱,还没在手里攥热乎就被李茂贤全部揣上去了县城。

&ep;&ep;待李茂贤从县城回来,眉眼间不见愁绪,甚至还带了些笑模样。

&ep;&ep;傍晚时候起了风,李青木和他的大舅哥二舅哥早早的到了,三人轮流扬场,都没用李茂贤动手。

&ep;&ep;一边扬,一边装袋,扬完了,场院上的粮食也被来帮忙的人背回了家里。

&ep;&ep;李茂贤打定主意,当天晚上就叮嘱家里所有人,高粱糖稀的事情不管谁问都说不知道,有事就找他。

&ep;&ep;陈氏知道这事是小儿子出的主意,不禁叹道:“仔儿这脑袋瓜是灵透,要是早生个几十年,跟着先生读书识字,定能考个官做。”

&ep;&ep;听到这话,李青文登时忆起了前世十多年读书的艰辛和痛苦,脱口喊道:“娘,我不想读书!”

&ep;&ep;这一嗓子喊的实在有点凄惨,全家人都看过来,稀奇道:“仔儿这么聪明,不爱读书么,种地累人的很,一个汗珠子落地砸八瓣,忙一年还未必有收成,读书识字能算账管事,比种地可厉害多了。”

&ep;&ep;李青文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哀求的看向老爹,道:“我不读书。”

&ep;&ep;就算读书也得让他歇几年吧,才高考完,又要掉下更深的坑里吗?

&ep;&ep;李茂贤被他这模样逗笑了,“仔儿不用害怕,今朝科考停了几十年,读书没有出路,咱家就算有钱也不会逼你读书,不过字还是要识的,不识字跟睁眼瞎没甚区别。”

&ep;&ep;李青文点头如捣蒜,“字是要识的。”

&ep;&ep;第21章都回来啦

&ep;&ep;地里的庄稼陆续入了仓,秋收后的第一场雨也下来了。

&ep;&ep;李青宏半夜起来和爹娘去看了厢房,回来时带着一身的雨水和寒意,李青文被激了一下,醒了,“三哥?”

&ep;&ep;“没事,仔儿,睡吧。”

&ep;&ep;连续熬了十多天的糖,又马不停蹄的做了几百斤沙琪玛,换回来半袋子铜板,李青文才安心的睡下。

&ep;&ep;清晨时雨小了,凉嗖嗖的风刮进来,李青文在被窝里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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