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唐皎当做没看见唐冬雪背着身子拿手帕擦干眼泪的动作,“姆妈,离这学期结束就剩一个月了,我想着,在家养养身体,下学期再去上课。”

&ep;&ep;女儿和丈夫比?

&ep;&ep;唐冬雪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围着唐皎团团转,“你又发烧了?还是胳膊痛?我这就去给你表哥打电话,让他再把那位军医请来。”

&ep;&ep;“姆妈,”唐皎拉住唐冬雪,她姆妈敢随意使唤张若靖,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那位可是后来人称“小张良”,将徽城牢牢握在手里,敢和东北叫板的大都督。

&ep;&ep;“我就是觉得身子虚,没事的,不过父亲那里,他肯定不能同意我请假。”

&ep;&ep;唐冬雪脸上挂着寒霜,手帕被她死死攥着,“他不同意,哼,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不要怕,姆妈这就去学校给你请假到学期末。”

&ep;&ep;唐皎端起梳妆台上的鸡丝粥,放在姆妈手里,哄小孩一般,“姆妈你得先吃饱饭,我们学校的嬷嬷可厉害了,这假不好请呢。”

&ep;&ep;“你们学校的嬷嬷……”唐冬雪似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脸的难看,思索中不知不觉大半碗粥进了肚。

&ep;&ep;徽城的玛利亚女中是英国人出资创办的一所教会学校,学风严谨,最注重诚信,而她后年就要考大学,公民、体育、国文、地理、音乐等等这么多科目,学校里的嬷嬷不会轻易让她请长假的。

&ep;&ep;不过也不是没办法解决,唐皎夹了两根青菜扔进鸡丝粥里,见姆妈将粥都喝完了,才开口道:“我们学校的排球馆,已经坏了有些时日了,嬷嬷们已经被学生磨的不行了。”

&ep;&ep;唐冬雪拿碗的手一顿,就着将碗放了下去,“那就简单多了,我来出资重新修建一个排球馆。”

&ep;&ep;有事情做,她的姆妈才不会想着父亲啊,看着姆妈忙忙碌碌出门的身影,唐皎彻底放下心来。

&ep;&ep;虽然意外韩妈没有跟着姆妈一起去,但还是嘱咐一句,“一会儿要是卢家母女来了,就说我昨晚病重,姆妈去学校为我请假,不要让她们进来等着,我出去一趟,一会回来。”

&ep;&ep;换上姆妈新为她做的百褶嫩黄色小洋裙,脚蹬黑色小皮鞋,拿起镶满珍珠的手提包,带上那晚接她有功,已经被提升为贴身女佣的翠妮,没有留给韩妈半点反应时间出了门。

&ep;&ep;她不知道,在她离开后不久,唐冬雪就返了回来,碧玉耳坠晃动,“知女莫若母,她以为我感觉不出来她的变化吗,创伤性应激障碍?我的皎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ep;&ep;“太太,这总是好的,小姐长大了。”

&ep;&ep;唐冬雪沉默不语,在唐皎房间静静坐了半晌,方才起身去往玛利亚女中,而另一边的唐皎已经坐上送他父亲回来的小洋车。

&ep;&ep;整个徽城家里有小洋车的人家屈指可数,可唐家却有两辆车,一辆专门接送王柏松上下课,一辆留在家里,负责送送唐皎和姆妈。

&ep;&ep;至于她哥哥,那家伙是个喜欢骑自行车的人,整天就知道宣扬自由平等,颇为看不上家里两辆车的行为。

&ep;&ep;不说他,就连唐皎也觉得她父亲那辆车养着纯属浪费。

&ep;&ep;唐公馆坐落在这片富人居住的公馆区中央,这片区域只能算是徽城的老牌公馆,徽城最豪华的区域在北边的思乡公馆,那里才是最彰显身份地位的地方。

&ep;&ep;小洋车一路平稳驶过,身后的唐公馆越来越小,直到便成一个黑点,道路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正肆意的享受着和煦的阳光,为地面带来阵阵清凉。

&ep;&ep;隐匿在树后的一座座公馆,红砖黑瓦琉璃墙,处处透着浓烈的二十年代气息。

&ep;&ep;下了车换上黄包车,慢悠悠往城里最中心的地带走去,未曾被战火摧毁的教堂、街边叫卖的小贩、高格调的咖啡馆……

&ep;&ep;双脚踏上青石板路,恍然隔世。

&ep;&ep;翠妮不知道唐皎在怀念什么,她没有那么聪明,只知道唐皎盯着那卖糖葫芦的看了许久。

&ep;&ep;“小姐,要我去买两串糖葫芦吗?”

&ep;&ep;“不了,”唐皎收回目光,玻璃橱窗倒映着她年轻的脸,“蟹黄包、桂花糕,不拘什么,你一样买点,直接回唐公馆,我稍后回去。”

&ep;&ep;翠妮听话的接过唐皎递过来的银元,转身先去买了几串糖葫芦。

&ep;&ep;唐皎上了去城西的电车,她记得那里也有一家邮局,她要给卢父打一封电报。

&ep;&ep;电报的费用不是那么亲民可爱,一般都是寥寥几句,迎着邮局工作人员怪异的目光,唐皎打了一封价值不菲的情书电报。

&ep;&ep;靠着卢芊芊那本作业,她整理出来一堆两人的情书,这些东西,当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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