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已经时近凌晨,程鹿鸣回复的却很快:“睡吧,记得吃药。”

&ep;&ep;程梨打出一行字想问他什么时候变身为福尔摩斯,犹豫了下又选择了删除。

&ep;&ep;脱羽绒服的时候,她自己已经后知后觉有了答案。

&ep;&ep;程鹿鸣从小细心,对她的很多习惯有印象倒也不是奇事。

&ep;&ep;程梨后知后觉找到的原因是——冬天她只在感冒时穿羽绒服,而他记得。

&ep;&ep;程梨突然就有些后悔跑焰城这一趟。

&ep;&ep;平时她也隔个几十天去那么一两回,但她每次去找的那个人上个月已经因公殉职。

&ep;&ep;这几年为了探听消息她习惯了隔段时间跑一次735国道,一时间戒不了,于是今儿才遛到程鹿鸣那儿去。

&ep;&ep;消防支队一向不清闲,程梨压根没抱见到人的指望,准备投喂他一点东西就撤。

&ep;&ep;她只是消磨下时间。

&ep;&ep;因为最近除了夜里梦长,她的日子用四个字就可以概括:闲得蛋疼!

&ep;&ep;野战(增)

&ep;&ep;第二章:野战(增)

&ep;&ep;次日程梨进宫有点儿晚。

&ep;&ep;文保科技部在故宫西,程梨走的是故宫后门。

&ep;&ep;一进木器组,程梨就见组宠——一只黄狸花猫蹲在工作室门前吃大家集资上供的“皇粮”。

&ep;&ep;是魏长生喂的,程梨可以确定。

&ep;&ep;因为那“皇粮”撒在地上一点都不乱,甚至还被摆出个w的样式。

&ep;&ep;程梨蹲下,见猫专注地狂吃,问它:“爷,饿几顿了这是?”

&ep;&ep;猫斜她一眼,伸爪试图盖住它的“皇粮”,动手护食。

&ep;&ep;有出息……程梨瞬间乐了。

&ep;&ep;红墙内的这些非对外开放区域没了春夏时的草木欣荣。

&ep;&ep;门一关,和宫墙外是两个世界,时间走得都让人觉得慢一些。

&ep;&ep;程梨乍进工作室,就见陈墨已经熬起了鱼鳔,这东西是传统的修复工艺里他们用的粘合剂。

&ep;&ep;前些日子从库房抬出来的佛像已经接好了断臂,正淡定地立着,不知道听陈墨和魏长生怼了多久了。

&ep;&ep;程梨对此习以为常,走到案几旁把之前打印的木佛像的定稿修复图抽出来。

&ep;&ep;陈墨抬眼看她:“昨天电话里说那个一票难求,千万别谢我,到时候给你。你这踩着迟到的线来,昨天出去有艳遇乐不思蜀了?”

&ep;&ep;程梨摊平图纸:“这个是真没那运气。”

&ep;&ep;陈墨点头:“也是,这季节出去连个鸟都没有,还不如蹲在我们这西冷宫等人临幸。”

&ep;&ep;魏长生见人齐了也放下他之前把玩的木器残料,卷了下袖口磨旧的蓝色工作服靠过来准备开工。

&ep;&ep;这个佛像搁在地库里是死的;搬出来没修,是坏的;他们耗时修好让它以完整的面貌示人,才是活的。

&ep;&ep;活的,才能往下传承。

&ep;&ep;活的,才能说话,讲它所诞生的那个时代。后来人看它一眼,便能从它身上穿越百年千年,看到过去。

&ep;&ep;这是文物修复师存在的意义。

&ep;&ep;**

&ep;&ep;程梨的师父魏长生从部队退役之后就进入故宫,修复工作一干三十年。

&ep;&ep;他从学徒起步慢慢消化掌握打眼、抱料、放线等各色工艺,逐渐认识各种木工艺品的结构,摸索那些榫头和卯眼的不同,经验丰富。

&ep;&ep;遇到这种大件,还是魏长生带着她俩做。

&ep;&ep;程梨和陈墨都服他的手艺,实打实的认可。

&ep;&ep;今天佛像就要被移走,挪到下个月要对外开放的宫厅。

&ep;&ep;搬件的人还没来,魏长生已经面露不舍。

&ep;&ep;程梨和陈墨熟悉他的性子,也没安慰,这是一种死循环。

&ep;&ep;这个走了,下一个来了还会再走,每件器物经他们手的时间都不会很长。

&ep;&ep;库房的人来挪件的时候,魏长生一直站在门口看着,直到搬东西的人走远,他看不到他的佛像了才回屋跟程梨她们说正事儿。

&ep;&ep;***

&ep;&ep;京郊某墓三号坑二度开挖,发现了大量木制品。

&ep;&ep;文物部门协调专业技术人员前往前线。

&ep;&ep;业务相对较少、技术和经验又都有点儿的程梨和陈墨,被木器组科长推了出去。

&ep;&ep;一为历练,二为学习。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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