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怦怦—

&ep;&ep;又如那天一样,她屏住呼吸等待出现在银行的丧尸离开,利用缝隙,她看到一双腐烂的脚,破烂的裤腿下,那双脚都是被啃咬过的痕迹,腐败的肉洞里有不知名的昆虫幼崽在蠕动,每走动一下,爆满的蠕虫便掉的满地都是。

&ep;&ep;她挪开视线不想再看下去,奈何还要时刻注意丧尸的行动轨迹,以免它发现就在自己的右手边隔间里正躲着它渴望的新鲜人肉。

&ep;&ep;沉闷的脚步声在耳边盘旋许久不散,这只丧尸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洗手间里打转,周婷蹲在马桶上脚都蹲麻了也不见它往别处走。

&ep;&ep;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她的额头又渗出豆大的汗珠,捂着嘴紧盯缝隙中被阳光拉长的丧尸影子,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那儿。

&ep;&ep;它到底什么时候走!?

&ep;&ep;她快崩溃了,临近中午,温度渐渐升高,狭小的空间里都是拖把阴干的臭味,又湿又闷,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活活憋死。

&ep;&ep;吼...

&ep;&ep;隔间外的丧尸在洗手间转了两圈并未发现幸存者,迈着沉闷的步伐一瘸一拐地缓慢走远,她颤抖着唇吐出浊气,扶着隔间的板面慢慢站起来,目送步调缓慢的丧尸消失在拐角,悄悄挪开抵在门板上的拖把。

&ep;&ep;现下警棍被她随手放在了休息室,手里没有防身的工具,要是出去和丧尸打了个照面,她几乎没有反杀的可能,所以...

&ep;&ep;她低头盯上拖把,木质的拖把棍也可以成为有力的武器,只要把它削成木锥那样,那么锋利的顶端可以轻而易举地穿透丧尸的大脑。

&ep;&ep;但唯一难办的是,她手里没有匕首,没有办法削尖坚硬的木头。

&ep;&ep;她咬咬牙,还是拿了个拖把将拖把头取下来,仅留了个光溜溜的木棍在手里拿着。

&ep;&ep;有个木棍也比赤手空拳来的好。

&ep;&ep;她穿上宽大的T恤,手持木棍走出隔间,拿上洗手台上放着的内裤塞进口袋,正欲离开,余光却瞥见厕所的第一个隔间里有个丧尸!

&ep;&ep;一瞬间,她浑身温度都降至了冰点,机械地转动身体,握着木棍的手都在发抖,对面隔间里的丧尸背对着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她看着它,想走却因恐惧无法挪动半分。

&ep;&ep;原来,电影里那些遇见怪物的甲乙丙丁不是不想跑,而是在极度的恐惧下,人的反应被恐惧侵蚀,无法快速做出快跑的决定,况且在这种万分恐惧的状态下,人的双腿软得根本没有一点力气。

&ep;&ep;走啊!快走啊!

&ep;&ep;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催促她赶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颤抖着后退,不断打摆子的膝盖让她的行动变得十分迟缓。

&ep;&ep;快走啊周婷!要是再不走的话会死的!

&ep;&ep;在心中那道声音的怒吼中,她抬脚往外跑去,转身的刹那,原先背对着她的丧尸猛地转身朝她扑去。

&ep;&ep;腐烂的脸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面前,多年后的周婷回忆起这天的遭遇依旧会吓得浑身一抖,因为真的太可怕了!

&ep;&ep;周婷被它的一记猛扑撞上身后坚硬的大理石洗手台上,剧烈的疼痛从腰后传来,她疼得脸色苍白,快要溢出的尖叫又生生咽了回去。

&ep;&ep;这种情况下,尖叫只会引来更多的丧尸,所以,她不能出声,更不能放任眼前的丧尸将她吃掉,因为她还没有找到父母,还没有找到文森特那个狗杂种向他脸上啐痰!

&ep;&ep;周婷将拖把拆下的木棍横在身前抵御了大半丧尸贴面的几率,她一面用尽吃奶的劲儿挡住丧尸疯狂的进攻,一面在想该如何摆脱眼前困境。

&ep;&ep;丧尸大张着被扯烂的下巴,比起恐惧更多的是恶心,大张的嘴发散着浓郁的臭味,脸上的皮肉被啃去了大半,一颗眼球挂在眼眶外面,里面黑洞洞的能看见白色的蠕虫在蠕动。

&ep;&ep;不行!她必须要赢!

&ep;&ep;人类的潜力是可以被激发的,极度的愤怒、极度的恐惧都可以让弱小的人爆发出强大的潜力,脑海里不断闪过父母被岁月催老的面庞,身体里无端迸发出一股强力,一个利落地转身,将丧尸调转方向压在洗手台的边角处,将所有力气倾注在双臂上用力往下一撞。

&ep;&ep;丧尸的脑袋磕上大理石台面尖锐锋利的一角,瞬息之间,丧尸脆弱的后脑磕出一个大洞,青灰色的脑浆混着蠕虫掉落地上。

&ep;&ep;她见此可行,又用力地将丧尸后脑对准尖锐的台角猛磕。

&ep;&ep;一下、两下、三下...

&ep;&ep;面前的丧尸逐渐没了力气,第四下后,耳边的低吼声也趋于平静。

&ep;&ep;周婷怒瞪的眼睛也恢复常态,胸脯起伏剧烈,颤抖着手腕去看倒在地上的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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