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轻轻的敲了敲门。

“请进。”

小桃打开门轻声道:“文小姐,张小爷来了。”

文殊将书册合上,温声道:“那你推我下去吧。”

小桃点头,走过去将她轻轻的放在轮椅上。

张景已经等在楼下,见到文殊笑道:“文小姐,今日身体如何?”

文殊动不了,只能微微的低了一下头,声音倒是都恢复了:“好很多了,费心了。”

张景摆手:“是家主不放心,让我多来看几趟的。”

“对了。”他指着桌案上的一堆礼盒:“家主有事抽不开身,吩咐我送过来的,让文小姐好好养身子。”

这些日子张景一贯如此,常送一些礼物过来,然后委婉的表达,这是陈燃吩咐她送的,也是陈燃吩咐他来的。

文殊面上感激涕淋。

“陈先生的大恩大德,我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以后若是有机会报答,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文小切莫说这样的话,家主与文先生是好友,照顾您也是应当的,家主吩咐,郭嫂每日炖的补汤,您千万记得要喝,可不要学其他女学生那样,为了什么劳什子身材,饿坏了身体。“张景面上噙着真挚的笑,若不是文殊早已知情,只怕真的会被这番收买了心,从而对陈燃死心塌地。

又是一日,文殊刚喝完药膳,小桃推着她到外面晒太阳。

她是病人,做不了运动,除了吃食,凡是对身体有益的,她都会做。

她在膝盖上放一本书,时不时的拿右手翻一页,看的很是认真。

看到眼睛困倦时,她往远处望了一会,原想休息一下眼睛,不料看到一个高大身影,正向着这边走来。

文殊的指尖微微有些发颤。

他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黑色的西服笔挺非常,深蓝色的绸缎衬衣光泽质感,衬的他愈发的隽秀俊朗,眼眶上那一副银白的近视眼镜,遮住了眼眸里天生的阴戾凉薄和眉间的寒意。

文殊觉得,他刻意伪装的时候,当真会让你认为这是一位有些寡言的清冷少爷。

高贵又冷峻。

走进了,文殊乖巧的喊他:“陈先生。”

陈燃点头,让人将几口箱子抬进去。

“这是你和你哥哥的东西,你看看有没有少的。”陈燃在沙发上坐下,长腿舒展,靠在她常坐的软沙发里,摸进上衣口袋,拿出了一支雪茄。

文殊低垂着眉眼,当下便让人开了文海的两口大箱子,里头大多都是一些文件纸稿和一部分的贵重器物。

她不翻不看,让他们将箱子重新盖上,抬起头朝他道:“多谢陈先生,但是哥哥已经不在了,这些东西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如果可以,能不能麻烦你叫两个人,替我带去归山烧了。”

文海葬在归山墓园。

陈燃摇头,声色低沉:“若要烧,届时你亲自烧给他。”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而且,我的身体...”

“再过一些时日,你的身子好一点,我会让刘警长放话,就说你还活着。”

文殊闻言抬头看他:“真的?”

陈燃点头:“嗯,到时候,你哥哥留下的文氏海运,你也可以从罗首义那里接手过来。”

文殊似乎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表情有些呆愣,圆润的眼眸微微睁大:“我?”

他隐在镜片后的眼眸如冰望着她:“文氏海运你哥接手后做的还不错,手上也培养了一批可用的人手。”

书里陈燃将文氏从罗首义那里拿回来,交还给“文殊”,但原主不擅经商,又对陈燃很是依赖,不管是生意还是文海留下的人手,皆交给他代为打理。

交出去权势和人心,要再收回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若是其它她不会那么在意,但文氏海运有一个大码头,直通对岸各国,这里头其中一条航线会跟韩家扯上关系。

最重要的一点,是文海留在文氏的亲信徐坤城。

徐坤城最终倒戈,告诉陈燃文海一贯爱在抽屉顶部藏东西,陈燃便在文海房中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生意上的事我一点都不懂,到时能否麻烦先生,略费些心神教一教我。”文殊眉目低垂,盯着手指似乎有些无措,实则是为了将情绪掩在眸中,唯恐在陈燃面前露出半分马脚。

她要接手文氏,但却要让陈燃觉得她什么都不懂。就算要懂,也需得是在他的眼皮底下,由他一步一步教导的学会,让他确信她丝毫不会翻起风浪,这样他才有可能真正的让她接手文氏。

陈燃没有拒绝:“好。”

“多谢。”文殊似是松了口气,面上带着感激的笑意冲他道谢。

养了个近一月,她已经恢复了几分颜色,本就生的容颜美丽,一笑起来更加显得娇艳动人,一派天真乖巧模样。

当然,陈燃并不完全相信她当真是这样一副天真模样。

那晚从文家出来,她眉目间嗪着的杀意,可不是一个十七八岁天真无邪的少女该有的。

他翻遍了整个陈家都没找到的东西,究竟会不会在她身上?

倘若她真的拿到了那份文件,看了里面的内容,那就万万不能留她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