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树上声声唱,黄梅戏桃花扇盐。

罗府办宴,请了海城有头脸的人家,戏台上六角咿咿呀呀,花旦唱到情浓处,苦问一句:“舍烟花旧寨,舍烟花旧寨,情根爱胎,何时消散。”

戏中人不知情爱何时散,戏外人亦不知晓。

厅间人人面色微妙,看一看被陈燃搂在怀里的文家小姐,又看看那面色难看的罗家少爷,觉得台下这一出可比台上精彩多了。

其中面色最难看的当属罗首义。

他轻咳了一下,谁知那罗册跟没听到似的,依旧孤立突兀的杵在那。

这个逆子,可丢死人了。

他又咳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开口:“罗册啊,你这个做哥哥的要多关心小殊一些,明天你就让陈大夫多开一些补药,給小殊送过去。”

说完又转头,满怀关心的问询:“小殊,没事吧?”

文殊靠在陈燃怀里,白着脸缓了一会,微喘了两口气,才慢慢坐直身子,看向罗首义,摇摇头道:“罗叔叔,我没事,刚刚有点头晕,没拿稳杯子,坏了您一只天青茶盏了。”

罗首义摆手:“嗨,你这孩子,身体要紧,还记着什么茶盏。”

说着目光隐晦的瞪了罗册一眼,罗册面色又白上一分,苦涩问道:“小殊,你没事吧?”

罗首义手里的热茶差点没拿稳,他这是生了个多没眼力见的蠢儿子埃

文殊回道:“罗大哥我没事。”

罗首义接过话去:“罗册啊,啊淮那边的事情也不知道办好了没有,你去看看。”

罗册知道自己失态了,从看到她和陈燃出双入对,举止亲密无间时,他便觉得心中酸楚异常,荡看看到她面色惨白摔了茶盏时,他几乎事难以自控就冲过来。

只可惜,她身边已有了别人。

他点了点头,朝罗首义道:“父亲,我去啊淮那里看看。”

说完转身就出了正厅。

罗册一走,众人微妙的目光就隐晦的落到文殊和陈燃身上。

从前文罗两家交好,许多人都以为文家的小姐一定是会嫁给罗家公子的,文家一朝家变,文殊失踪了近两个月,许多人暗地里都猜测她八成是死了。

谁想到,两个月后文殊竟然突然出现了。

虽然断了腿脚,出行皆要轮椅,但不知是得了何种因缘际遇,竟成了翰京陈家掌家人的女人。

就连罗首义,都生怕得罪半分。

旁人的这番打量,文殊假作不知,认真的看着戏台。

她听了前半段,确实是一场情真意切,引人入胜的好戏。

只可惜台下风云诡谲,谈笑声一波连着一波,前来问候的一个接着一个,问候完陈燃,必定也顺带的恭维和问候文殊一番,慢慢的,她也失了看戏的兴致,盯着戏台发起呆来。

罗香坐在戏台的另一边,接连着往陈燃那处望了好几眼。

纵使从她那个角度看不真切,只能看见那位俊逸清冷的侧脸。

三姨太在旁推了她好几下,又低声在她耳边低喃一番,罗香面色发红,心里砰砰直跳,咬了咬牙站起来。

她抚了抚衣裙,朝着罗首义走过去,娇声道:“爸爸。”

罗首义正和陈燃说话,被罗香一打断,有些歉意的朝陈燃道:“抱歉,小女,不太懂规矩。”

陈燃目光一直虚虚的落在前头,无谓的摆手:“无妨。”

罗首义望向罗香:“做什么这么毛毛躁躁,你哥哥去了好久了,你去看看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罗香的母亲三姨太是个美人,罗香遗传了她一双柔媚的双眼,五官皆长得不错,她嘴一撇,埋怨的朝罗首义撒娇:“哥哥一会就自己回来了,你让我上哪找去呀?”

罗首义摆手:“行吧,那你回你座位上去吧,去陪着你三姨娘。”

“姨娘只顾着看戏,都不理我,我无聊的紧,想过来陪陪您嘛。”说完在罗首义身旁坐下,摇着他的手臂撒娇。

罗首义无奈道:“你这孩子,小心让人家笑话。”

罗香“嘿嘿”笑两声道,视线偷偷的往陈燃那里瞟:“这些叔伯都知道我是什么样子了嘛,肯定不会笑话我的,陈先生看起来也不像那种人,对吧,陈先生?”

陈燃面色淡淡应了一声。

应是应了,却没回头看她一眼,罗香觉得这位陈先生未免太过傲气,但同时,也让她越发的想要同他亲近。

她在罗首义身旁,又是端茶又是剥果仁,说了许多话,逗的本来心情不佳的罗首义哈哈大笑,可惜的是,陈燃仿若听不懂她的暗示,并没再给她任何回应,反倒是转头,和他身侧的文殊说了那么两三回。

罗香面带关心,偏头朝文殊道:“小殊,你身子怎么样了?”

文殊回她:“挺好的。”

“一直没听到你的声音,我还以为你身体还是不舒服呢?”

文殊摇头:“戏唱的太好了,听入迷了。”

罗香谐谑笑道:“你怎么也跟我爸爸一样喜欢上听戏了,我就静不下心来听这个,相比之下往更喜欢洪都的话剧和西方歌剧。”

文殊不是很有精神和她闲聊,只回了个笑,罗首义出声:“好了,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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