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繁不记得她是如何被救起,又是如何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师傅,这个女娃娃是哪来的?”一名眉目如星的少年将脑袋探进房内。

“路边捡的。”被唤作“师傅”的大腹便便的男子瞪了少年一眼。

白繁双手抱膝,将头埋在两腿间,不住地啜泣着。

少年抓耳挠腮,不知怎么安慰。

那位师傅倒是怡然自得地饮下一大口酒,“她身子无碍了,只是受了些惊吓。”

“你别哭啊,别哭了。”少年脸上涨得通红。

白繁不理会他,哭声愈发大了起来。

“我们……我们不是坏人!我跟你说,我师傅他是神医1少年慌忙解释。

白繁愣了一下,泪眼汪汪抬起头。

“你别哭了,谁欺负你我去帮你报仇可好?”少年青涩地咧嘴一笑。

白繁摇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轻声问着。

“白繁。”

“你这是发生了何事?”少年倒了杯温水,端到白繁面前。

白繁战战兢兢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慌乱间被水呛到,咳了好一阵。

“你家中可还有人?”

白繁沉默了半晌,“没了,都死了。”

“哦,挺可怜的。”少年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一句话。

白繁慢慢退到床榻的角落里。

“我叫……江城,你要是没地方可去,不如先在这里住下……”

江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师傅的咳嗽声打断了,他无奈地转过头,瞧见他师傅吹胡子瞪眼睛,只差没动手打人了。

白繁想起往事,悲从中来,眼泪又大颗大颗掉落,砸在了崭新的被褥上。

“哎,哎,你怎么又哭了?”江城哭丧着脸,仿佛也要下一秒也要嚎啕起来。

白繁将眼泪鼻涕胡乱蹭在衣衫上。

“你你……你要是不哭了……我让师傅收你当弟子可好?”江城咬牙心一狠,将他师傅出卖了。

反正这会儿他师傅在椅子睡得香甜,不省人事。

白繁年纪小不知神医为何物,只是在白萧书房的典籍里偶然看到过这两个字。她摇摇头,瘪着嘴。

“那那……我让你当我们的大师姐可好?”江城挠着头,思索了半晌。

白繁愣了一会儿,脆生生地不解问道:“大师姐是什么?”

“大师姐就是……就是师傅最大的弟子……就是除了师傅和师娘,你最大,我们都听你的1江城随口胡诌。

白繁重重地点了个小脑袋,“嗯!我要当大师姐!不!我要当大师兄1

下意识地,她很讨厌自己的女儿身,只想化身为堂堂正正的男子。

鬼面酒醒之后揪着江城的耳朵骂了至少一炷香,江城被他师傅的口水喷得一脸都是,但是这事儿确实是他鲁莽了,只得暂时忍住不躲闪。白繁乖巧地坐在一旁,泫然欲泣。

“对不起……师傅你要是不喜欢我……我马上下山……呜呜呜……”白繁装模作样擦了擦眼泪。

鬼面尴尬地松了手,一本正经抚平了衣摆的褶子,“这个……这个……”

实在是无话可说,让他拒绝这么个小娃娃有些于心不忍,可是他从未收过女弟子,也不想收个女弟子,所以白繁的出现让他踟躇了半天。

“师傅,我会做饭……”白繁小声说道。

白繁确实是会做饭,以前白符用膳的时辰全都按照白夫人的喜好来,她还在长身体,半夜里饿醒了就自己摸黑去厨房里弄些吃食,渐渐地也会炒些简易的饭菜了,只是半大的人儿伫在与她差不多高的灶台前做饭,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鬼面眼前一亮。师门中确实有人做饭,那便是他们口里的“师娘”,可她做的饭食实在难以下咽,几年来他们师徒几人全都精瘦了不少,再吃下去只怕是练功的心思都没了。

“咳咳,如此,那你便留下来了吧。”鬼面终于松了口,反正就是多张嘴吃饭而已。

从此,火岩山出现了一位来历不明的大师兄,但他的年纪比神医原有的四位弟子小多了。

大师兄后来在山脚下捡了一位小男娃带上了火岩山,逼着他师傅收了第八个弟子。师傅一边大口嚼着可口的饭菜一边含泪答应了,并发誓这是他的关门弟子。

八师弟幼时曾一直追问他的大师兄:“大师兄,为何你的年纪比五师兄还要小呢?咱们师门不是按年纪排名吗?”

“谁说的,先来后到。”白繁粲然一笑。

五师弟暗暗诽腹道:可你明明也不是在我之前来火岩山。

但他不敢明说,只要师门里谁得罪了大师兄,那么他接下来一周的吃食里都会出现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虫子、石头、树叶、破布诸如此类的。

白繁作为大师兄,本该好好学一学鬼面一身精湛的医术,但她实在是又懒又笨,听鬼面讲着讲着便不由自主趴在了桌上,只有师娘教她轻功时,她才肯抽出半分精神出来练习。好在她捡回来的八师弟十分刻苦,将师傅的医术学成了十之八九。

五师弟流苏经常下山去执行师傅的任务,白繁虽眼馋,但她知道自己三脚猫功夫谁都打不过,只能私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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