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到1西寿宫的魏太监一声叫唤,景珩的步履踱进西寿宫的内殿。堂上端坐着当今凤后,狭长的凤目微睁,接着嘴角上弯,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丰盈身姿从宝座上移开,迈着端庄的宫步迎了上来。

“皇儿来了,母后正与初姀说到你呢。”说着拉过一旁娇羞的女子上前。她的声音有着久居深宫的倦怠,又有着睥睨众生的威慑,是景珩向来不喜的复杂和逢迎。

略略错开些,便是近在眼前的皓腕,白瓷般的肌肤上还留着一抹淡红的指樱

顺着那节藕臂向上,是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庞。一双好看的凤眸流转,嘴角轻轻抹开,一张一合,一声苏柔绝媚的“珩哥哥”便脱口而出。

凤初姀瞧着景珩一直盯着她打量,心里眼里是遮掩不住的欢喜。她喜欢他,从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他。

她喜欢进宫拜见姑母,尤其是当他也住进了姑母的寝宫之后。她喜欢看他读书,骑射,围在他身边叨念个不停。她从来不是个话多的大家闺秀,她是整个京都最像大家闺秀的大家闺秀,但是从分别开始到下一次见面她都在积攒着要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她要当面全部说给他听。

而如今他不再是那个即使不耐烦,也会耐着性子听她讲天马行空之谈的小小少年,他已不再是那个体格单薄散发着忧郁气质的少年郎。

三年不见,她的心上人已经是大熙最尊贵的帝皇,他长高了也更健硕了。五官还有她记忆里的样子,但却更加棱角分明甚至带着锋利,他一定是很多官宦小姐梦中的萧郎吧。

但那又怎么样,只有她凤初姀才能配得上这大熙的天子。

那一声“珩哥哥”,也将景珩的思绪扯的很远,记忆里,凤初姀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似乎从他有记忆起,生活中便一直有她的身影。

起初他以为她接近他是受凤家的指示,所以并不怎么待见,他一没了母妃的皇子,被凤家惦记又能有什么好事。加上她的聒噪和一身出身贵族的娇气,让他隐隐生厌。

后来,他被凤后抚养,这女孩来得更加勤了,他不想和她多磨,又不想惹凤家猜疑,所以能敷衍便尽力敷衍。

三年前,凤无极夫人过世,她失了生母,害了一场大玻后被凤无极送到潜州老家扶棺守孝三年,没想到曾经那个围着自己转的小女孩,如今竟出落成这般风采,凤家的女子果然个个是妖精。

瞧着两人的神态,凤后轻抿嘴角,勾着笑意道:“初姀,怎可这般无礼,陛下的名讳岂可随意挂在嘴边。也就在姑母这,不与你计较,在宫人面前可莫要失了分寸。”

凤后这一番话,让还在相互打量的两人回过神来,女子卷着娇羞,向景珩福了福身“初姀给陛下请安。”

凤后在,景珩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伸手扶住她抬起的手臂,道了句“免礼”。

“陛下,今日还未用过午膳吧,不如就在西寿宫用膳吧,正巧初姀还带来了亲手做的小点心,陛下可有口福了。”凤初姀欲说什么,被凤后眼神制止了。

席间,凤初姀的点心端了上来,模样小巧精致,入口即化,只是颇像是西寿宫师傅的手艺。景珩看了一眼凤初姀,见她白净的脸上一片红霞,就知他所疑不错。

“皇儿,哀家今日请你前来,除了想让你们兄妹二人,久别重逢叙叙旧,其实还有一事与你相商。”饮了口茶,凤后开口。景珩原料到此番绝不单为叙旧,果然,这就来了。“母后有事吩咐便是。”

“也不是旁事,只是你如今已经亲政,前朝之事有你舅舅帮忙主持,母后不担心,但是如今你后宫还空虚着,也该有个人为你操持后宫事宜,何况绵延子嗣是历代王朝的根基。前儿,你舅舅与哀家说,已有不少大臣试图建言替你选秀。”说着,凤后顿了顿,似是在观察景珩的反应。

“那母后以为该当如何?”看来是想在后宫塞人,景珩勾了勾唇,挤出一丝笑意。

“哀家与你舅舅商议,为今之时正值蜀中大旱,选秀过于劳民伤财,容易寒了民心,不如先立后,待一两年后再举办选秀。你以为呢?”

“那皇后之位,母后和舅舅想必也有了人选了吧?”景珩特意咬重了“舅舅”二字。

“皇儿觉得初姀如何?这孩子与你打小相识,她刚与我说,她心中一直钦慕于你……”凤后瞧着凤初姀,亲切地拉着她的手。

景珩倒是不意外凤家安排凤初姀来做他的皇后,只是没想到这位三年不见的天仙表妹竟然还对他心存爱慕,他的眼神扫过女孩,她的脸上满是被戳破心事的娇羞,一览无余,这般姿态恐怕任谁看了都会心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