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珥豁然站了起来,方才那点懒散然消了,眯起眼盯着白少华。

“你叫什么名字?”

白少华答道:“姓白,白少华。”

“姓白……”白珥喃喃自语,忽然抬头,“冒昧一问,令尊令堂姓甚名谁?”

白少华隐隐预感这关系到某些秘辛,神情微凛:“家父宋归,家母逝世早,只知姓白,我随母姓。”

宋归便是魔教老教主的名字。

白珥沉吟片刻,垂下眼帘,轻声问:“你可愿听我讲个故事?”

白少华迟疑地点了点头。

白珥指尖搭在了一旁的红木小桌上,手指轻轻敲着光滑的桌面,又坐回了软榻。

“青阳门……想来你们也知道,现任掌门乃是前掌门的长子。但不知你们是否听说过,这位前掌门还有一个长女,剑术了得,风华绝代。”

白珥微合眼眸,露出回忆的神色。

“她仗剑江湖,满身佳迹,江湖中人无不赞她是天之骄女。她过得恣意,可或许是前半生太过恣意了,以至于她二十年华那年,遇人不淑——你们可知,那遇的是何人?这姑娘的下场又如何了?”

白珥眼眶发红,语声铮如利刃:“那遇的不淑人是宋归!那姑娘的下场是客死他乡!”

白珥将脸埋入双手,哽咽不已:“那可是我的长姐啊……宋归怎么敢辜负她?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最好的长姐啊……”

白少华与薛悯对视一眼,都见到了彼此眼中的惊疑不定。

白珥微微拭了泪,平息静气,看向白少华:“方才第一眼,我便觉得你像极了她,眉眼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询问之下,更确定了,你定是我长姐之子无疑。”

薛悯率先反应过来,问:“那你是青阳前掌门的次子?”

“正是。”

白珥一抬手,从宽袖中落下一枚翡翠玉佩,温润通透,刻着“青阳”篆字,裹挟云纹重重。

由一条雪色绶带系着,被白珥捏在指弯。

薛悯轻轻扯了扯白少华,低声说:“是真的,是青阳门的信物。”

“他可信?”

薛悯抿唇:“青阳门向来以君子正派自居,他说的话,可信。”

白少华沉默片刻,抬头看向白珥:“那我该叫你……”

白珥笑了:“对了,我是你小舅舅。”

白少华多看了几眼面前这似乎只比自己年长十岁的人,迟疑片刻,开口喊了一声“小舅舅”。

白珥眨了眨眼睛,年轻得堪比少年的眉目流露笑意,温煦地问:“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

白珥笑着叹了一声:“你已经这么大了啊。我这就传信回去,告诉他们,青阳门的小公子找回来了。”

白珥又问:“你现在住在哪里?过得好不好?若是不好,我便接你回青阳门……”

白少华摇头:“不必劳烦了。”

白珥执着道:“那你告诉我你住哪儿,我以后好去寻你。”

“暂住晦月山庄。”

白珥不太满意:“你住那里?晦月阁如今可不安生。”

薛悯听他意有所指,立刻皱眉:“前辈此话何意?”

白珥闲闲地沏茶,袖子一垂一晃,茶雾袅袅——

“你们晦月阁有内鬼,好几个。”

薛悯差点从椅子上窜起来:“好几个?怎么可能!”

“随你信不信。”白珥一挑眉,“说来,贵阁主也是真会挑时间闭关——”

薛悯脸色发白。

白少华看向白珥:“您……可有办法?”

白珥挑眉一笑:“自然是有的。不过……这姑娘是少华的什么人?”

白少华认真一揖:“朋友。”

“那好吧。”白珥若有所思,看向薛悯,“我且帮你一回。”

薛悯也连忙向他一揖:“多谢前辈。”

白珥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转头对薛悯说:“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还有些事要谈。”

薛悯便退出房间合上门。

白珥神色严峻起来:“方才激动得过了头,我竟忘了问你魔教的事。听说魔教被端了,你是少教主,他们有没有伤你?”

白少华摇了摇头。

他心道,伤倒是没伤着,只是有一个陈清川对他动手动脚……

白珥松一口气:“没伤就好。”

白珥顿了片刻,斟酌措辞:“那你打算如何处理魔教,是不管了还是,东山再起?若是想东山再起,我也未尝不能帮你。”

白少华微微一愣:“那可是魔教啊——”

白珥笑:“只要教主是你,便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将翡翠玉佩塞到白少华的掌心:“若遇险,就拿着它来青阳门。”

白少华像被这份善意暖得烫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白珥轻拍他肩膀:“去吧,找你那位朋友。”

白少华见到薛悯时,她正立在梯口,猩红色帔衣垂落在身后像垂落了一拢安静的烈焰。

她低着头出着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他走近便抬起头,明艳地笑了起来。

白少华走在前面先下楼,薛悯跟在后头。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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