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华的屋前是一片竹林,竹叶枝梢坠下来碎玉,清风拂过,玉片便脆声相击,轻灵悦耳。

风敲着碎玉,这声音里却又夹杂着刀刃相撞的铿锵声响。

白少华开窗看,才知道原来是陆离和莫羽在过招。

白少华自己不会什么武功,但还是很向往会武功的人的,于是走到屋外观战。

陈清川从他身后为他披了一件披风,揽着他的肩,像只小狼崽子似的,亲昵地低头蹭了蹭他的鬓角。

白少华轻推了他一把:“别闹,观战呢。”

白少华聚精会神地看着两名暗卫过招。

陆离足尖一点竹枝尖,犹如蛟龙出海,轻盈迅猛地跃上半空,借势朝莫羽落下,以剑相向。

剑锋一点雪亮寒光,映入他乌黑的眸,凌厉卓绝。玄色衣摆翻飞,猎猎作响。

莫羽靴尖往地上一点向后倒飞,手上长剑抬起一挡,锵然一声,两人各自倒退几步,站稳。

陈清川低头问白少华:“喜欢?”

白少华点点头:“也想看你用剑。”

陆离挽了个剑花插剑入鞘,朝他们走来:“我们阁主出剑就要见血,从来不搞花架子,还是别了,没人敢跟他过招。”

陆离说着,将剑往白少华怀里一抛:“想学?我教你。”

莫羽淡漠地看陆离一眼:“你确定要在阁主面前说这种话?”

陈清川半揽着白少华,也淡淡地看向陆离。

陆离心下骂娘,他们阁主有了美人就忘了兄弟,连忙把自己的剑拿了回来:“阁主教,阁主教,我不敢代劳。”

白少华眼巴巴地看向陈清川:“你教我吗?”

“当然教你。”陈清川低头在他耳边说话,亲密地与他耳语着揽着他回到屋内。

只是不知为何,陈清川教他的,接连几日练剑都是在屋里练。

白少华红着眼睛,被陈清川操弄得不敢出屋见人,只能腿间含着剑柄在屋内走动,最后受不了了,不学剑了,还因此气得不理陈清川好几天。

陈清川就是只狼,讨到些好处就嗅着味儿得寸进尺。才与白少华互通心意,就弄得他这样,再纵容下去……都得成什么样了!

陈清川却很会找台阶下,对白少华说:“剑太锋锐,不适合师兄学。有一样东西我替师兄保存了许久,如今正好还给师兄。”

白少华闻言心下微动,有所预感,陈清川便将一支还带着他体温的玉箫交到白少华手中。

玉箫莹润温凉,精雕细刻着芙蓉,每一丝脉络都栩栩如生,皎白无暇。

这是他的玉玄箫。

白少华轻叹一声,当初他是以为自己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原来世界的,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既没好好学剑,也没好好学箫。

魔教以音律制人闻名,声乐一起,就能让对手运气紊乱、口吐鲜血、走火入魔。

而他白少华……就是盛名之下的败笔。

白少华的指尖摩挲着玉箫,皙白纤长的手指轻盈地端起,将玉箫放到唇前。

试探地轻轻吹了一声,玉箫便发出短促的“呜”的一声。

白少华看一眼窗外枝头上摇摇欲坠的鸟雀,陷入沉思。

陈清川眼中露出一丝惊诧,他从未听过他师兄吹箫,却从未想过是他师兄根本不会吹箫。

不过也无伤大雅……他可以教师兄的。

陈清川微微俯首,在师兄耳畔轻声道:“我曾师从清音散人,你应当听过她的名讳。我虽没能青出于蓝胜于蓝,却也在音律上有些造诣。所以……不如让我教你?”

他温热的吐息就轻轻喷洒在白少华颈边。有些痒,白少华微微偏了偏头。

清音散人传说是天下音律第一人,早年一曲《酗江湖》艳惊四座,满身佳迹声名显赫,后来隐世才杳无音讯。

陈清川手中不知从哪儿顺来了一支竹箫,修长指节瘦削如玉,指尖轻轻搭落箫洞。

他神态漫不经心,却吹奏出惊艳箫声。目光散落,独留眼帘下一撇碎碎亮光。

不似凡间物。

曲声只似蕴尽江湖悲欢离合,捎着青山溪涧的微凉、霜雪初凝的彻骨,并了金戈铁马的峥嵘在骨子底里。

箫声清冽地涤荡开来,犹似一阵凉风拂开细细波纹,在这一方小屋中余音绕梁,绵连不休——

白少华正听得微微怔愣,如痴如醉。

陈清川却忽然停了下来,将竹箫一收,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白少华略微促狭:“劳烦你……指教了。”

白少华学得笨拙,一整个上午下来,陈清川也不由得陷入沉默。

陈清川欲言又止:“师兄,你……”

白少华手上拿着玉玄,脸色木然。

陈清川扶额:“算了,师兄先休息吧。我去给师兄弄点午膳来。”

“你去吧。”

等陈清川走后,白少华又继续练箫。

美人认真的样子是很好看的,他垂眉敛目,鬓发滑落到脸边,显得温润如玉,清贵雅然。

他将箫放到唇前,吹得呜呜咽咽,宛如鬼哭狼嚎。

窗外树下,落了一地鸟雀。

陈清川端来午膳的时候,便看见白少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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