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绣阁雕香砌玉,重重珠帘微微掩映。

华灯初上锦屏相对,金猊香炉熏香袅袅。

白心魔抬手拂开珠帘,见到小花魁仰躺在重重叠叠的翠衾锦被间,正深陷其中。

他饶有兴味地走近,轻轻揭起柔软的绮罗纱帐。

床上之人浑身雪白,只半搭不搭地拢着件轻薄的红纱,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脸庞是稚嫩的精致。

小花魁听到声响,把头偏过来一点儿,露出一双眼角泛红的眸子,楚楚可怜。

他犹如尚未开苞的桃花,眼眸湿润地氤氲着水汽,像受惊的小兔子,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

“您……请您待会儿……轻一点……”他躺在床上,带着哭腔的嗓音勾人极了。

白心魔摸着下巴细细打量了他一会儿,倒了一杯冰凉的酒走回来,在小花魁楚楚可怜的注视中,一杯无情的酒水泼了下去。

“当真看不惯你这矫揉造作的作态,败兴。”

小花魁被泼得一脸酒水,发丝黏在额边、耳边,几乎是一瞬间就懵了。

“我可不是来寻欢的。”白心魔随意散漫道,“我是来泄恨的。”

床上的小花魁微怔,神色却愈发可怜,泫然欲泣:“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我好难受……您……您怎么还不上来……我陪您做些快活事啊……”

白心魔:“我更想做些刺激事——比如划花你的小脸?”

小花魁脸色骤白,也不敢哭了,却仍然保持着刚开始仰躺的姿势,一动不动。

白心魔略感不对:“你……”

电光火石间他猛然想到什么,看向屋内那只袅袅飘烟的香炉。

他立刻朝屋外喊了一声:“——容姝!”

一直候在屋外的容姝顷刻间破门而入,一进来她就皱起了眉:“这香是……”

白心魔无力地朝她笑了笑,说:“青楼惯用的小把戏,疏忽大意了……”

怪不得,刚刚那床上的小花魁一直是任人摆布的绵软模样……

白心魔极力忍耐身体的反应,断断续续地命令道:“容姝……把床上那家伙,丢出去……”

容姝闻言,快速地拿被子将那小双儿卷了一卷,卷成个春卷似的,抛出门外。

白心魔:“然后……容姝你出去……”

容姝:“可是——”

他打断道:“叫陈清川进来…!”

容姝神色复杂,依言出去了。

片刻,陈清川进屋。

白心魔扶着床头,勉强支撑着身体,脸色泛红,抬起头又凶又戾地剐了陈清川一眼:“……过来。”

陈清川皱着眉打量着他,走近:“你怎么了?”

白心魔干抹了一把脸,闷声说:“过来,上床。就今天这一次……”

陈清川眸色倏然微暗。

他一步步走来,将白少华压上了床,指尖搭在对方的腰带上。

“这可是你要的。”

……

帘帐垂落,灯影幢幢。

春光乍泄,大汗淋漓。

争春楼外官道上更夫敲着锣过,四更了。

浑身酸软地合上眼,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白心魔醒时,陈清川早已不知是去哪了。

白心魔喃喃地骂了一句,随便穿了衣服,出了房间。

争春楼白天不营业,四下一片安静。

白心魔看到容姝坐在楼下喝茶,走过去讨了一杯茶。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昨日那小花魁呢?”

容姝吓得手一抖,差些将茶洒了:“你又要干什么?”

她心道,她从医以来,就没哪个病人让她这么操心过!

现在这个心魔,没心没肺倒不会时不时动气伤神,可这都……叫的什么事啊!

白心魔漫不经心地摸着下巴:“我想了想,小花魁虽并不对我胃口,但他惊慌的模样到底还是有点惹人怜的。真想再欺负欺负他,最好吊起来……”

容姝眼皮一跳:“别乱想!该回去了。”

“那种,弱弱小小、可怜兮兮的小家伙,真想把他们欺负得哭出来。”白心魔饶有兴味。

容姝对于骂不得、打不得、反着来不得的白心魔无计可施,好说歹说,劝了许久,才把人劝回魔教。

白心魔想,哪天他得骑马上街,踢翻几个摊子,多兴风作浪一些,才能担得起混世魔王的名头。

强抢民女或者民男……好像也可以考虑。

他喜欢无恶不作的感觉。

不过最近似乎有些不妙。

似乎是靠近了陈清川的缘故,他体内的情蛊也躁动起来,引得他情潮紊乱,连用药都抑制不住。

这就很不好办了。

于是他找了陈清川。

但真找了陈清川的时候,没心没肺的白心魔几乎因为这具身体过于明显的反应而感到羞耻。

他几乎想要喊停,说不做了。

但似乎即使喊了,也不会有用。

他尚想维持自己的形象,在喘气间隙间,轻佻调笑:“陈清川,少年状元——我以为……我以为,如您才华横溢,吟诗作赋应该是不难的。我想听你……啊……你他妈……我想听你赞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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