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眉间满是压抑戾气:“那你可见过这锁的主人?”

“没、没……啊不,有,有!是……是个小姑娘!她被人拽着走,她挣扎的时候……锁就被她自己扔到地上了!我、我就捡了——这可真不关我的事啊!”

摊主战战兢兢瑟如鹌鹑,胆战心惊地看一眼青年的阴沉面色,手忙脚乱飞速收了摊,片刻就溜之大吉了。

陆离咬牙切齿:“赵泓是怎么做事的?小妹被绑走了还一无所知!”

莫羽按住他的肩:“陆离,冷静。”

白少华蹙眉思忖,难不成是蒋老将军所做?他们莫非要把造反摆上明面……

他们行船日夜兼程,原来还要三天的行程,竟是在隔天傍晚就到了。

霞光黯淡,蒋府恢宏地伫立于夕阳之中,飞檐凌空,长戟高门,两尊石狮蹲守门前,威严万分。

这堂皇的府邸,却因不速之客的到来,伴着轰隆一声,沉重的朱门被破开,扬起漫天轻尘,惊起满檐鸟雀。

满府惊慌,陆离单手执剑随意挑来一个小厮问了将军所在,便直接闯入府院深处。

堂屋之中。

蒋老将军拄着楠木拐杖,头发花白却一丝不苟地冠在头顶,须眉如戟,面容冷硬,从中仿佛还能窥见他当年的锵锵铁骨、浩浩正气……很难让人想象,这样的人竟然会背叛忠诚了一辈子的朝廷。

蒋老将军目光如刃扫射而去,当先看见陈清川:“竟是你?”

陈清川淡淡一颔首:“蒋老将军,多年不见。您叱咤官场时陈某还是一介书生,您竟还记得。”

“后来老夫听说,丞相之位差一点就落到你手里。”蒋老将军冷哼一声,余光忽然瞥到另一熟悉身影,终于脸色微变,“赵漓?”

陆离抑制地笑了下,声含戾气:“我更名改姓许多年,而赵漓已经死了。此次突然拜访,陆离是想问老将军两个问题……一问,您勾结穷牢叛国,良心可曾不安?二问,你绑架了长公主,又将她藏于何处?”

蒋老将军猛跺几下拐杖,颤颤巍巍胡须抖动,不知是气得还是怕得:“你……一派胡言!构陷忠良!”

陆离冷笑一声,将霜白的剑刃架上蒋老的脖子,寒光熠熠——

“敢问将军,说还是不说?”

周围丫鬟小厮吓得惊慌失色,推推搡搡乱作一团跑开,竟无一人敢来护主。

蒋老将军目光忽然一黯,嗤笑一声:“老夫当年,千军万马当前都不动一下眉毛,刀剑砍在身上都不眨一下眼,如何惧你?”

但沉默片刻,蒋老将军却说了:“在西厢房第三间屋子,赵公主。”

陆离一愣。

“赵公主安然无恙,你大可不必担心!”老将军早已老态龙钟,此时眼中却迸发出炽亮的光芒,“老夫,虽被奸人蒙蔽,做过糊涂事,现在却已悔了!说来你们也不信,罢了。”

陆离扣着剑柄的指节紧了又松,最终将剑收回,“咔”的一声收归剑鞘。

西厢房,一个小姑娘正在吃荔枝,吃得齿颊留香。

突然,屋门被推开发出声响。

小姑娘转头看见陆离,她浑然愣住了,荔枝掉到了地上,眼泪也一滴一滴掉在地上。

赵淳儿呜的一声扑过来抱住陆离,啜泣而喊:“二哥!”

陆离揉揉赵淳儿的发顶,眸光不自觉柔和下来:“长高了。”

赵淳儿泣不成声,哽咽着哭:“二哥,从前三哥和我说你死了,我不信。可你……这么多年都没回来,我真的以为你……”

陆离轻轻给她擦眼泪:“别哭了,二哥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么?”

赵淳儿吸了吸鼻子,抬头又眼眶红红地看了他一会儿,泪珠仍是簌簌而落,哭得愈发狠了,一下一下打起了哭嗝。

陆离抱着她,她哭了多久,他就给她擦了多久的眼泪。

“二哥!别擦了别擦了,脸都给你揉红了。”赵淳儿眼眶湿湿,愤愤地瞪了自家亲哥一眼。

陆离哑然失笑。

赵公主哭过后诚然又一副没心没肺模样,没事人一般了,还往陆离身后探了探头:“二哥,他们都是你朋友吗?”

她也并不需要廖商回答,直接绕过了他,微微揪起白少华的袖子,十分欢欣:“神仙哥哥好漂亮,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有家室否?”

白少华懵然几秒,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十四五岁,小脸白皙,被娇生惯养得极好,眼眸灵气,一双小山眉秀气至极。

看来公主这些日子在蒋府过得挺滋润。

陆离轻轻拎起她的后领子把她提溜了回来,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又看了些什么奇怪话本?”

赵淳儿捂着自己的脑袋可怜兮兮地看他一眼:“漂亮哥哥不是二哥的朋友嘛?人家可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陆离看白少华一眼,又看了看陈清川,意味深长道:“已经不流外人田了。”

赵淳儿懵懵的。

陆离问她:“我还没问你,你在宫里怎会无端被抓?”

“啊这。”赵淳儿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她躲躲闪闪不敢看陆离的眼睛,心虚小声,“我那时候,没在皇宫呀……我去国寺……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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