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船头,风愈发烈了。

胭脂衣裙翻飞,抬手将鬓发捋到耳后。

她蹙着眉走近陈沣,想要抓住他的袖子告诉他退远一点,免得失足落进湖里。

“呆瓜,站那么边干什么……”

但她一片袖角都还没抓到,就因心切反倒踩到自己的裙角,掉下了船头,噗通落湖。

她气得要命,忍着哭腔骂“陈沣混蛋”,不过她还没在水面扑腾几下,就又有人跳下了湖。

陈沣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低声连连说“别怕别怕”,胭脂脸色苍白,牢牢攀住陈沣,让他带自己上船。

一通兵荒马乱,陈沣浑身狼狈,抱着湿沉沉的胭脂钻进了船里。

侍女也连忙去拿衣裳,烧热水。

等了一阵,白少华拂开帘子想进去时,忽然驻足在了门外。

陈沣在给胭脂喂姜茶。

胭脂脸色微白,换了暖干的衣裙躺在榻上,轻啜着勺子里的姜茶。

陈沣一身冷湿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不敢坐得太近,只怕把寒气过给了她,伸勺子过来都是远远的。

胭脂半睁着眼,声音轻而虚弱:“呆瓜陈沣。”

“是,我是呆瓜。”陈沣红着眼睛说,“千错万错我的错,今日若没约你出来也不会害得你受冻。”

“不,你得约我出来……”胭脂喃喃地说,“我想见你。我中意你。”

陈沣拿着勺子的手一抖:“你,你说什么?”

……

想见一个人,就要去见。

白少华闭了闭眼,倘若陈清川也懂这个道理就好了。

小师弟,不要再逃避了。去见你想见的柳乔吟,再待在我身边胡闹只会耽误你。

回到陈府时,天色已晚了。

白少华用了晚膳,回到自己屋中,一点点脱下衣衫,准备沐浴。

屋中的小浴池连着天然的温泉,温热的泉水汩汩流入池中,热气腾腾,水雾袅袅。

白少华解开自己身上最后一件,雪白的亵衣。

或许是沉眠了三月的缘故,他比从前更为清瘦,身躯白皙,腰部窄瘦,好像触摸都摸不到赘肉,微凸的腰骨将腰窝衬得越发明显。

白少华低头将自己从头看到尾,不满意地皱了皱眉,太瘦,难看。

他轻叹一口气,坐在池边,将一双光裸的腿缓缓放入池水中,接着用手撑着池壁,整个身子都滑入水中。

白少华温暖熨帖地轻喟一声。

他身的衣物都脱了,墨发也顺着肩倾泄而下,微微漂在水面上,宛如墨莲绽放。

忽然间,他听到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吞咽声。

白少华猛地回头,看向窗户:“谁在外面!”

一阵风过,吹得窗外竹叶沙沙作响,而后再无动静。

原来是他听错了……

白少华松了一口气,转回头,正想闭上眼,下一刻却又听到了近在咫尺的破窗声。

“师兄。”喑哑压抑的少年声。

白少华的眼皮几乎是神经质地跳了一下,胸腔颤抖着倒抽了一口冷气,破口问:“怎么是你?”

“不是我,师兄想要是谁?”

陈清川一步一步逼近,居高临下地站在池边。

他垂眼看着白少华,眸色暗沉,目光有如实质般粘着白少华的身子一直往水下的风景延伸。

白少华无端地被他盯得害怕,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地说:“你先出去,有什么话等我出浴再……”

“等不及了。”陈清川低笑两声,继而咬牙切齿,“师兄很喜欢听别人叫你哥哥?若不是我让暗卫跟着你,竟都不知道,师兄怕死了上我的床,上我弟弟的床却很愿意。”

白少华被野兽盯住的感觉愈发强烈,宛如自己已经成了谁的盘中餐。

白少华皱了皱眉:“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今日你点了楚馆的倌,又该怎么解释?”陈清川盛怒之下反而会笑,言语却越发尖锐,“我以为师兄是保守之人,却没想到原来这样不检点,真如外界传闻的,魔教教主荒淫无度、不知廉耻!”

白少华眼睁睁地看着陈清川腿间慢慢起了反应,他不明白,为什么陈清川能边说他不检点,边自己这样。

“你若非要这么想就这么想,我拿你没办法,但你有一件错事我希望你能认清……”

白少华已经有点发冷,牙关打颤,但他还是豁然从温泉中站起身,带起一片哗啦啦的水声。

陈清川惊得后退两步,猛地转开头,用手挡着眼,若避洪水猛兽。

“师弟,你好好看着我……不准躲!”

他想让陈清川看清楚,他跟陈清川是同样的男儿身,希望陈清川能及时醒悟、迷途知返。

“……看着你?”陈清川喉结滚动出很响的吞咽声,他慢慢放下手转过头,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白少华站在池水中,被他这副要吃人的眼神惊惮得退了一步。

温泉腾着朦胧热雾,陈清川一步步走入池中,走向白少华,白少华下意识一点点后退,直到后背贴上池壁,无路可退。

陈清川的眉眼从模糊变得清晰,猩红的双目是隐忍到极致的欲念。

他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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