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刚换了庄主又清除了内鬼,后续事情还得薛悯坐镇处理,只是处理完也就要回晦月阁了。

此事告一段落,白少华等人也不便在山庄久留。

临行前,薛悯塞给白少华一小包东西。

白少华微微揭开看了一眼,是些糕点。

“谢谢你。”

薛悯摇头:“不必说谢。你要我帮什么忙,来一封信,我就去帮你。”

白少华轻叹一口气:“……保重。”

薛悯喉咙滚动了几下,才艰涩地回了一声“保重”,然后看着白少华上了马车,马车又渐行渐远。

.

他在马车里,而外面在下雨。

马蹄纷乱地跺出一声声爆响,雨珠噼里啪啦地打在马车檐角。

车帘湿透,被浸得颜色微深。车外刀剑相撞之声犹如金石之音,割破一濛四月烟雨。

四面八方官兵追捕。

他们一行单打独斗。

一面刀光剑影,一面马车颠簸。

白少华腰杆紧绷,搭在膝上的指尖微微拉皱了衣料。

车帘一瞬间被森寒剑刃挑起——

只见帘外碎雨连绵,乌云沉沉天光黯淡,陈清川却卓立马上,眉峰如刃显出一段峭冷的锋芒,以剑支起帘子:

“伸手!”

白少华伸出手,被他一把拉出马车揽进怀里,弃了马车,被带着骑马狂奔。

他们一行人四散开来,都躲入山林藏身。

这场弥久绵延的雨下了很久。

潮湿的石洞里生起一篝暖黄的火,照映得白少华的背影明明黯黯。

他慢慢褪下一身湿漉衣裳,从肩头滑落,湿垮垮地搭在臂弯上,露出一段纤瘦的白皙脊背。

陈清川接过他的衣裳,支在火上烘。

“你过来些。难道不冷?”

白少华慢吞吞地挪过来一点,一声不吭,打着寒颤。

陈清川环过他的腰,一拉一揽将人抱进了怀里,用指腹摩挲他白如新雪的光滑肌肤。

“是石头暖还是我暖?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白少华颤得更加厉害,他整个陷进陈清川怀里,光裸的脊梁贴着他炽灼的胸膛。

白少华双眼泛红地瞪他一眼:“那你抵在我后面的东西又是什么?”

陈清川哑声轻笑一声,将下巴搁在他颈窝。

“不是冷么,做些……暖和事。”

火光映照,人影幢幢。

……

后来雨停,众人汇合。白少华昏昏地发起了烧。

虽然甩掉了官兵,但马车已毁、马匹已丢,他们只得先就近落脚。

陈清川一路抱着病中的师兄,只觉得他浑身发烫。

他们停息几日,发现官兵尽都撤去。

白少华病情却不容乐观,反复发烧。

陈清川一勺一勺地给他喂药,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是滚烫。

他解衣上床,将白少华揽进怀中,手掌一下一下顺着他细瘦的脊背,像在给发抖的小猫顺毛一样。

白少华半梦半醒,只觉得呼吸滚烫,却寒意侵骨,难受得紧紧抓住陈清川,发出闷闷的哽咽。

陈清川眼眶微红,这几日不眠不休地照顾白少华也让他眼底布上了血丝,他哑声说:“师兄,是我不好,我不折腾你了,你快些好起来……好不好?”

草色经细雨湿,花枝欲动春风寒。

陈清川用药奇绝,一纸药方千金难求。

他拿低光荷的玄珠放在玉臼里细细地捣,将辟寒犀盛在铫盏中慢慢地熬,挑一点松脂放在火上融融地化,火焰细细地舔舐铫。

白少华是那独独一份。

当世无双。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在陈清川的药下只应验了一半,这场雨休止时,白少华已经病愈。

商量过后,他们决定先打听一番情报。

日正中天,一楼碗筷叮叮当当,酒水倾倒,人声鼎沸。

不乏一些江湖混混高谈阔论。

“欸,你们听说没有?刺杀先帝的人——抓到啦!”

白少华慢慢吃着饭菜,漫不经心听着隔壁桌的话。

“这事儿吧,从开始抓那刺客起就闹得沸沸扬扬。从前江湖和朝廷都互不相干——嘿,这次竟给破了例!”

“不过那刺客居然是初出茅庐的王三小子,就这也杀得了皇帝,可见朝廷早已外强中干……”

“早闻朝廷里的官酒囊饭袋,不料侍卫也这样不堪一击,哪天爷爷我也学学那大盗陆离,去国库一趟,偷他个金银珠宝千万两……”

白少华抬眼看陈黎,陈黎面无表情。他也琢磨不出这新皇是什么意思,便不琢磨了。

上楼,掩门——

陈清川言简意赅:“赵泓找了替罪羊。”赵泓便是如今的新皇,曾经的太子。

陈黎:“他这是什么意思?”

陆离:“这是他不想追究了。”

陈清川:“他拖了这么久才把替罪羊拎上台,是示威。”

陆离点了点陈黎:“你当初还是太冲动了。”

陈黎眉眼耷拉下来。

莫羽蹙眉:“那眼前该当如何?”

“既然他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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