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像变戏法一样,宋佳鸣从口袋里抽出第三条:“粉色小天鹅。”

宋蔚雨被气笑了,“这个选项有与没有,有什么区别?”

“图案和前两个不一样啊。”宋佳鸣展开小天鹅的头巾说:“而且天鹅是动物不是水果。”

宋蔚雨:“……”

三条魔术头巾都是可爱风格,宋蔚雨闭眼从宋佳鸣手里抽出一条,是小天鹅头巾,头发束在头巾下,打上粉色蝴蝶结。宋佳鸣笑眯眯用小橘子头巾,橘色蝴蝶结藏在金发下面,宋蔚雨伸手替他整平:“远处看上去你像一个出场自带蝴蝶结的男人。”

宋佳鸣笑着问:“好看吗?”

“好看。”

“以后在家天天系蝴蝶结给你看。”

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数码手表。

宋佳鸣睫毛垂下去说,“现在你戴手表给我看。”

他们有潜水电脑表查看潜水时间,宋佳鸣给他戴手表的目的肯定不是看时间。

宋蔚雨问:“有什么用啊?”

宋佳鸣:“检测你的心跳血压之类的,主要检测心跳。”

宋蔚雨不明白为什么要检测心跳:“嗯?”

“suer作名词时有盛时期的意思,我现在18岁可以肆意妄为。”刘海凌乱散在额上,发尾和睫毛交缠,宋佳鸣小声问:“你的suer想随时随地看你的心跳频率,你给不给看?”

这是跨越时空与宇宙,来自十九世纪的夏季末心动,带着鱼腥味和高温窒息感。热血贴着静脉壁奔过,藏在静脉的血液迫不及待想冲出束缚,呼出的热气烫到自己的唇瓣,宋蔚雨下意识捂嘴保护唇瓣,如果现在有一个根火柴贴在他脆弱的血管上,一定会被点燃。

他烫死在温柔的夏季里。

……

这次他们使用管联式潜水电脑表,测试气瓶内的空气压力无误后检查配重。对表的时候宋蔚雨看着手腕上的数码手表,沾染上对方体温的地方都在发烫,又烫得发痒。

比下潜手势,两人咬二级头跃入海中。充放BCD调整浮力,掌控浮力之后他们下潜,在海水里手腕上的温度开始降低,宋蔚雨查看深度现在是水下3米。不停下潜,中途宋蔚雨感到耳朵疼痛,对宋佳鸣比上升手势之后上升做耳压平衡,宋佳鸣跟他一起上升,在海里他们是彼此的灵魂,影形不离。

在海里俯视深渊基督,基督周围充斥着深蓝色,它站在旋转式台面上张开双臂,是长在蜗牛的背上的上帝。基督雕塑上布满海洋生物、藻类和贝类,心脏处生长着一株海藻,随着海波飘荡。

继续下浅,两个十指相扣的乱伦同性恋和基督面对面。上帝脸上没有口红印与鲜花,只有被海洋侵蚀的痕迹,和攀附上帝吸取它血液生长的海藻生物。宋佳鸣用一只手扯断在基督心脏处生长的海藻,暴力拽出随手一扔,断掉漂浮在海水里的海藻像是上帝流浪的心脏。

吐出一口气关上阀门,松开自己的二级头,宋佳鸣憋气凑过去亲宋蔚雨的脸,吐出的气泡滚过宋蔚雨的脸颊,耳朵里是咕噜咕噜的气泡声,他脸颊微痒,转头看到宋佳鸣没有二级头瞪大眼,宋蔚雨下意识去找备用二级头,宋佳鸣示意他不用,握着他的手游到基督面前。

在水下不能说话,宋佳鸣只能憋气用唇语和他哥交流。

—我们在上帝面前接吻好不好?

宋佳鸣的唇一张一合,却没有吐出一个气泡。宋蔚雨清晰看到宋佳鸣唇瓣张合的形状,唇瓣在深海里格外红,是神遗落在深海里的玫瑰,适合接吻,尤其是和他接吻。

上帝在此刻被他们宣判死刑,圣母垂泪祝贺,修女奔向妓院,圣经上的文字纷纷逃离。玫瑰褪色变白,红色玫瑰汁涌向上帝的伤口,宋蔚雨在这一刻看清上帝仁慈与诗人歌颂下的虚伪,上帝是彻头彻尾的小偷,血偷玫瑰的汁液,而玫瑰是他的。

现在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喧嚣与纠结抛在岸上,没有原生家庭的伤害和生活里的冷漠指点,可以遗忘爱人的生日,遗忘自我。

在浩瀚无尽的海洋里被剥夺呼吸的权利,抛弃生存的本能,反抗身体天性。拥抱自己所剩无几的氧气和陷入沉睡的大脑与身体,寻找非数字化的自我。

他的骨骼在叫嚣,要他乱伦,要他接吻,要他渎神,要他下地狱。

宋蔚雨关掉阀门,吐出一口气松开二级头,捏着宋佳鸣的下巴和他接吻。他被宋佳鸣迷惑,钻进他的圈套,唇边是上帝觊觎的玫瑰,耳边是塞壬的歌声,高昂又懒散的曲调在脑海里回荡,大脑一片混乱唯有唇齿间带着理智和温度,宋蔚雨不得不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唇齿间,试图拽出一丝理智,但是这是一个黑洞,他注定无法挣脱一丝一毫。

他只能在对方的唇齿上起舞、歌唱。

氧气越来越少,浑身的血液冲向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上,大量的血液涌进心脏,人体细胞里藏着电荷,电荷将心脏电得发麻,宋蔚雨的灵魂在战栗。他透过面镜看到一片模糊的金色,抬手去摸,他摸到了柔软、在海水里飘舞的太阳。

太阳怎么会在海里呢?缺氧导致宋蔚雨的认知蒙上一层雾,只能追随本能用力拥抱太阳。

死亡是他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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