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胤心坐在石阶上,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玉牌发呆。

夕阳透过稀疏叶隙撒落他身,在他四周镀上一层金色暖光,衬得背影孤寂伶仃。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落在他身后:“陛下,影麒已在外埋伏好,随时可以救您出去。”

谢胤心抚了抚内嵌紫微星图的朱色玉牌,沉默了片刻:“罢了。”

“……陛下?”

“叫人撤了,朕没事。”

“可是陛下,谢沅此人来历不明,您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恐有危险,另外明日便是三日之期,辰霄殿守卫严密,错过这次机会,属下等人再想潜进来怕是困难。”

谢胤心回眸,面无表情扫他一眼:“你是主子,还是朕是主子?”

黑衣人语塞,只得退下。

他刚走没多久,嫣色夕阳便渐渐落下山脉,身后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本座找了许久,陛下怎么在这里。”

谢胤心没回头,屈起一条腿搭上石阶,下巴垫在膝盖上,摩挲着令牌问:“殿主方才说这令牌是自己的命,何处此言?”

“为保证殿主忠诚,历代辰霄殿主体内都会种下一只毒蛊,毒发时只有这令牌才能压制,因此辰霄令乃为我殿第一圣令,执令者地位等同殿主。”

谢胤心转眸看他:“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给朕?”

没等权霄说话,他又道:“别再用母后做挡箭牌,母后若是当真有殿主这么忠诚的下属,必然不会甘心受摄政王掌控。”

权霄意外地挑了下眉,他倒没想过谢胤心这么谨慎。

他走近来,弯下腰,伸手将瘦瘦弱弱的男主抱进怀里,“那你就当是本座无聊,闲着没事干好了。”

谢胤心这次没挣扎,老老实实挂在他身上,纤长眼睫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权霄将人抱进后厅,吩咐人开膳,谢胤心以前被饿惯了,胃口小,奶猫一样大的食量,才吃几口就饱了,放下银箸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等着权霄吃完。

“陛下,你吃太少了。”权霄敲敲他的碗沿。

“朕不饿。”

权霄盯他片刻,起身坐到他身旁,捏住他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强行给他灌了半碗参汤。

“朕……唔,不喝……”

谢胤心被捂住嘴,被迫吞下汤,气得摔了碗,拿憋红的眼珠子瞪权霄:“你、放肆!”

“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陛下该习惯了。”

谢胤心被他一噎,一时竟找不到话来责斥他。

权霄洗净手,用内力蒸干水珠,才伸手去抱他。

谢胤心朝后躲了躲:“不用,朕自己走。”

“陛下若是想自己右腿废了,尽管自己走。”

谢胤心幼时被原主塞在陶瓮中,骨骼生长畸形,腿脚一直不便,前些日子又被权霄折了腿,到现在也没能好,倘若放着不管,定会落下病根。

他自己也清楚自己身体什么状况,一个皇帝,若成了瘸子,怕是龙椅不保。

见他沉默,权霄弯下腰,手穿过他腋下和腿弯,将人打横抱起。

谢胤心身体僵硬,咬牙没反抗,他自尊心极强,权霄这般照顾废物的行为,让他极度排斥。

“殿主可以让奴才们来服侍,不必亲力亲为,脏了自己的手。”

权霄想都没想便道:“本座不高兴让别人碰你。”

让谢胤心怔了下,抬头看他一眼,没再做声。

他亲自将谢胤心抱进浴池,待他沐浴干净,取了柔软的浴衣裹住他身体,将人抱上床榻,敷上药裹了绷带,才停了手。

“陛下睡吧,明日本座送你回摄政王府。”

他指尖射出银针,灭了烛火,黑暗中谢胤心闭上眼,等了许久,却不见他离开,不由出声:“殿主不去休息?”

“辰霄殿近日有刺客潜入,本座在这里守着,等陛下睡了自会离开。”

说着,权霄俯身将他散落鬓边的墨发拨到耳后,温热的手掌抚了抚他头顶:“别怕。”

谢胤心愣了下,夜色无边,他看不见谢沅的脸,只能恍惚察觉到那道冷淡却温柔的目光,仿若梦中故人。

忽然间,他心中的不安和焦躁便被抚平了。

谢胤心熟睡后,权霄将薄毯搭在他身上,弯腰亲了下他的眉心,才起身离开。

前厅还灯火通明,噬杀阁阁主陈隗正在等他,地上跪了一溜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

“怎么回事?”

“是陛下身边的人,傍晚潜进来的,属下不知该如何处理,请您定夺。”

权霄扫了一眼,将一个领头人嘴里塞着的布团拽出来:“陛下让你们来干什么的?”

黑衣人牙一咬就要自尽,权霄眼疾手快卸了他下巴,把他牙中毒囊取出来扔了。

“本座只问你个话,你激动什么。”

黑衣人一脸冷肃:“要杀要剐随意,你休想从我嘴里套出陛下任何一点消息。”

谁要从你嘴里知道,他不比任何人都了解谢胤心,权霄心里呸了一声。

陈隗拱手道:“属下已经用刑逼问过,他们什么都不肯说,看胸口纹身,应当是影麒卫。”

“不说便罢,放了他们。”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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