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恨不得放鞭炮来庆祝。

不多时,皇帝取缔摄政王残存乱党,肃清朝堂,整顿朝纲,万民承惠,海清河晏。

同一时间,帝择良人,宣旨立后,普天同庆,盛世太平。

……

天牢。

光线昏暗,血腥气弥漫。

今夜帝后大婚,宫里宫外张灯结彩,宫人们得了空去凑热闹,值守的狱卒少了大半。

权霄像个死人一样瘫在阴冷潮湿的草垫上,俊美的面孔苍白如纸,浑身沾满黏腻殷红的血,呼吸微弱,半天都喘不出一声气儿。

“王爷,许久不见。”

连卿一袭朱红蹙金盛装,乌发雪肤,一尘不染站在肮脏的牢狱门前。

权霄虚弱地闭着眼,嗓音嘶哑:“久,有多久,不过三日。”

“是啊,这才三日,王爷便已油尽灯枯至此,想必这三日对王爷来说,是度日如年吧。”

连卿漫不经心拂了拂衣袖,扫了眼牢房里随处可见的残忍刑具——那上面还沾着权霄的血肉。

“这些酷刑皆是陛下专门为王爷准备的,王爷觉得……被自己效忠的主子亲手折磨的滋味,如何?”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本王笑话。”

“怎会,奴才是来告诉王爷,奴才要同陛下成亲了,就在今日。”

连卿优雅地俯下身,盯着权霄脏污却难掩俊美的面孔,微勾唇。

“王爷,您一手护养长大的小陛下,从今夜起,便是奴才的掌上玩物了,您为他苦心竭虑谋划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会毁在我这种蝼蚁手中吧?”

权霄顿了顿,睁开眼,眸光锐利。

“你不会得逞。”

“这就不劳王爷操心了,等您哪一日能从牢里出来的时候再说这句话,或许会更有说服力一点,不过……那时候等着王爷的,大约就只有谢胤心的尸体了。”

连卿轻笑一声离去,眼尾嫣红如勾,吩咐手下暗卫:

“杀了他。”

暗卫领命,抽刀对准权霄喉咙。

权霄然不在意,盯着连卿远去的背影一言不发,漆黑眸底如深渊般沉寂得可怕,深处却酝酿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他哑声开口:

“卿卿。”

“本王只问你一句。”

“哪怕一丁点也好……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本王。”

连卿停下脚步,轻笑一声。

“王爷怕是忘了,您曾为了护佑陛下,将我废去武功,日日囚在水牢之中严刑拷打,这般心狠手辣之人,连卿却不敢喜欢。”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让你死。”

连卿嗤笑,抬了脚离去,终究没有再回头。

无言即是利刃,割得人遍体鳞伤。

权霄心死如灰,阖上了眸子。

暗卫面无表情将刀架在他脖子上:“王爷死了这条心吧,连卿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您这种丧家犬连他一根脚指头都不配!”

权霄蓦然睁眼,阴冷地盯着他。

“什么时候,本王沦落到连你一个小小暗卫,也敢横踩一脚的地步了!”

“王爷将死之人,还是认清身份得好。”

权霄冷笑,干裂的唇间吐出一个名字。

“子风。”

牢房角落眨眼间便出现一个黑影。

“属下在!”

“教他,好好认认自己的身份。”

“是!”

“权子风!?不,这不可能!你怎么……”

暗卫惊惧地瞪大双眼,尚未及反应,便被一刀割破喉咙,鲜血四溅。

权霄不屑嗤笑一声,连眼神都欠奉。

“谢胤心身边养的人,个个蠢货。”

权子风沉默地替权霄松了绑,扶他在草榻上坐好,恭敬跪地。

“王爷,查出来了,连卿已经买通守城军,和左相党羽勾结,要在今夜大婚之际暗杀陛下,篡位为皇。”

权霄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一切的经过他太熟悉了,他等的就是今晚。

“召集城外精兵封城,左相一党部灭口,其余人围住皇宫,卯时前不许任何人进出,凡有抗命,杀无赦!”

“王爷您呢?”

权霄顿了顿,低低咳出一口血,苍白唇角露出个略带讽刺的笑。

“本王?自然是去见本王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