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艾文逃到地底最深处,满怀恐惧和欣喜,扑进怪物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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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爱描写,非人类性器官描写,公共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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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的时候,这个梦还算平常。艾文梦见自己走进一间带栅栏的老式电梯,它在关门的时候发出锈蚀的倾轧声,像拿臼齿去磨一个海螺。

电梯开始下沉。透过栅栏,湿润的泥土、植物发白的根茎、鼹鼠和蛇的残肢,还有亡者的骨殖从艾文眼前缓慢地掠过。然后,阴冷的雾气飘了上来。他下沉到一个建在下水道的居民楼里,暗绿色的楼道里积蓄着污水和青苔,不时能听见水滴的声音。

腐烂的绷带和衬衫挂在顶楼的水管上飘荡。走廊两侧堆放着巨大的铁笼,铁丝网上绿色的塑胶外壳已经剥落,露出棕黄的铁锈。偶尔一瞥,能看见笼子里胡乱堆放着棺材碎片和拘束床零件。

这里的居民只有幽灵,它们融化在风里,发出无声的哀嚎,麻木地重复生前的惨状。

艾文很冷,并且恐惧。那些围绕他的铁丝都像尖利的指甲。他发着抖,双腿发软,想倒下又不敢,只能撑着一口气拼命向下跑。下一层楼,再下一层楼。

周围越来越暗。楼底栖息着黑色的怪物,它是着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杀害幽灵的元凶。它比任何鬼怪都可怕,所以艾文理应更怕它。

但艾文知道怪物是他的同伴。

于是艾文逃到地底最深处,满怀恐惧和欣喜,扑进怪物的怀抱里。

“艾文。”有个声音在背后轻柔地叫他。同时,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腰腹上,接着是第二和第三只手。艾文赤裸的肌肤被蹼爪的质感触碰,不由瑟缩了一下。

于是他在床上醒来。

他有点脱水,并且十分疲惫。身后被过度使用的地方仍然胀痛着。他费劲地转了个身,脸颊贴着诺克斯冰冷的胸膛。

诺克斯不知什么时候变回的人形——或者说,接近人形。起码他不再是一团蠕动的触手。他的眼睛依旧是血红色,眼白亦是如此,并且眼球凸起,不时闪过的一层瞬膜代替了眨眼。当艾文转身依偎着他,诺克斯就掀起薄薄的嘴唇露出一个诡谲而又缱绻的微笑。透过他微张的唇,艾文隐约看见他尖利的牙齿,还有鲜红的舌头:扁平分叉,上面布满斑状凸起,这使他发出的音节依旧带有颤抖的余音。

“我好渴…”艾文小声说。他还没有恢复过来,一不留神就又昏昏沉沉。诺克斯低头用粗糙的舌舔着他干裂的嘴唇,然后亲吻他,同时渡了一口液体。艾文不太想深究被喂了什么,只觉得那液体确实让他好受些了。

“好点了吗?”诺克斯问。他耳侧的腮张合着,下颚延伸出的触角热情地盘踞在艾文的脖颈间。他的呼吸间带有一点鱼腥气,而他的皮肤摸起来也像鱼。除了人类的手之外,在诺克斯的腰间又长出两对手臂,都覆盖着暗绿色的鳞,指间连接着蹼,简直像是螳螂的钳子把艾文箍在其中。

艾文发出一点模糊的鼻音,被搂着交换了一个漫长的吻。

等最终下床的时候艾文的腿是软的,要不是诺克斯扶着他早就在地上摔成一团。床边的巨型鱼缸里只剩下一半的水,剩下的水泼到了地板上。看来诺克斯在里面呆了一会才心满意足地收起触手。

艾文看着一片狼籍的公寓叹了口气。

“我来处理。”诺克斯说。他的语句逐渐连贯了,似乎是他灵魂中属于人类的部分开始逐渐取得控制权。他刚说完这句话,地上的鱼骨、水迹、海藻等等都消失,空气依旧有些阴冷,但不再湿漉漉的。

艾文忍不住笑了一下。“魔法师。”他赞扬道。同时以一种有点别扭的姿势去开冰箱,诺克斯似乎漏掉了抹去他身上的不适。

冰箱里只有一团不明生物的内脏,微微渗着血水。

艾文惊吓了一瞬。

诺克斯从背后用两双手臂搂着艾文,伸出另一只蹼爪轻轻关上了冰箱。

“我带你去餐厅吃。”他温柔地说,依旧带有诡异的颤音。“餐厅的鱼很新鲜。”

他收回手,缓慢地彻底变成人类的样子,一面耐心地帮艾文穿好宽松的T恤和牛仔裤。而自己套了一件夹克。

然后他搂着艾文走入浓郁的海雾中。

小镇寂静又萧条。斑驳的地砖上偶尔可见不明的黑褐色污渍,废弃的电车轨缝隙里已经长出杂草。两旁低矮的建筑物都大门紧闭,还有几栋楼的门窗都被破烂的木条钉死。从木条和门窗黑洞洞的夹缝里似乎总有窥探的视线。艾文有点害怕。自从海水涨潮,海底的歌声飘荡进人类的梦境里,他就很少在浓雾天出门了——浓雾天从海底爬上岸的不仅仅是海浪而已。诺克斯也不热衷于带他出去,起雾的时候他更喜欢把艾文操进老旧的床垫里。

艾文不自觉向诺克斯靠得更近。出门在外,诺克斯就没有再搂着他。艾文和诺克斯是在叶卡捷琳堡认识并在一起的,那里的氛围不太允许两个男性过于亲近,所以出门在外时他们习惯保持距离。但此时,那些雾让艾文不舒服,好像肺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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