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叫他川哥,但你只叫我沈凌志,所以是不是他比我特别,比我重要,那你为什么要带这样一个人,来这里?

所以他只好说成“不认识的人”,把那一点酸味压在心里。

“他是我的朋友!”

彭靖说得很重。

沈凌志低下头,藏起眼睛里的失落。

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

“他是我的朋友,郭川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很重要,到底是多重要?

沈凌志觉得自己病了,一听到重要两个字就要跳脚,心脏上仿佛有人在用力敲鼓,他什么也不想再藏了,沈凌志今天就要问个清楚。

“很重要?”沈凌志紧张地抓住彭靖的肩膀,“那我和他,谁更重要?还有…还有那个高中生,他对你也很重要吗?”

他还是成了一个蛮不讲理争糖吃的小学生。

但这颗糖,很重要。

沈凌志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坚定地看着彭靖的眼睛,一定要争到这颗糖。

他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诉彭靖了。

可是彭靖迟迟没有回答,他看起来已经不再愤怒了,只是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问出这个问题后的紧张感消失了,沈凌志觉得喉咙涩涩的,什么也说不出口。

彭靖不回答他。

可我是鼓起很大的勇气问的,沈凌志在心里念叨。

好吧,不是最重要也没关系,沈凌志安慰自己,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觉得难过。

“阿靖,”沈凌志嗫嚅着开口,“我,我以为我会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以我以为开头的句子,一般代表着现实与想象不符。

“沈凌志,”彭靖开口叫他,“你以前不是问我,为什么我在牢里那么久,身上却没变糙,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坐了六年牢。”

沈凌志努力集中精神,思考这个突兀的问题。

“因为…郭川会帮我,他不让人欺负我,他今天出狱,我只是想带他进来坐坐。”

此刻沈凌志是什么也说不出了。

在牢里有人罩是一件很难得的事。大家都是犯了事进来的,轻点的是偷了钱,重点的,杀人,抢劫,强奸,什么样的罪人都有,在外面作了恶,就难以对同类人有善。

为了洗到热一点的澡,吃得更饱,少一点劳动任务,监狱私下里总少不了斗殴和群架,大家都有罪在身,打得再狠,也没什么人心疼。

凭借武力分出个三六九等来是牢里一项不成文的规定。

沈凌志不喜欢这件事,他遇上有人找麻烦,宁肯自己吃亏也不想跟人起正面冲突,好在他身材高大又壮实,十年来过得还算轻松。

但彭靖不一样。

沈凌志分得清是非,他知道,要是郭川不帮彭靖,彭靖现在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他那么小一个人,怎么经得起其他人的折磨。

沈凌志知道自己是什么理也占不到的。

只是仔细想想,他又心疼彭靖。

“他对我是很特别,”彭靖声音小下来,说得断断续续的,“但你,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有烟花在心里炸开。

“永远,永远。”

彭靖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却越来越小。

沈凌志松开彭靖的肩膀,然后一把把彭靖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彭靖抱起来软软的,肩膀窄小,能完美地嵌入沈凌志的胸膛,沈凌志抱得很紧,他把手搭在彭靖的后颈上,把人往自己怀里又推了推,现在他们的左胸是贴在一起的,心跳顺着骨头和皮肉也连接在一起。

叫郭川的寸头和那个高中生此刻已经无法困扰沈凌志了,他满脑子都是彭靖自己亲口说的“最重要”。

沈凌志现在觉得自己头上一定是戴了一顶皇冠的,皇冠的名字就叫“对彭靖来说最重要的人”,名字是有点长,但是和他很配。

“彭靖,彭靖,”沈凌志简直是欢天喜地,“你也是,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彭靖耳后的碎发又细又软,轻轻地搔刮着沈凌志的侧脸,一下又一下,舒服得很,沈凌志用侧脸蹭了蹭,满足地把下巴搁在彭靖肩膀上。

“你不能这样,”彭靖声音很抖,“你不能这样知道吗?”

沈凌志感觉肩膀处有点湿,他茫然地发问:“什么?”

彭靖挣开他的怀抱,一点点把沈凌志推开,然后摇摇晃晃地站定,脸上有水迹,而那双以往总是弯弯的眼睛里,有更多清亮的水滴掉出来。

他哭了,他为什么在哭?

沈凌志很困惑,彭靖为什么突然哭了?

他最近是不是做得不好,因为彭靖哭的频率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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