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在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唇离开时带着些许的土,他又低下头去,把小孩儿的额头吻的干干净净。

旁边剧烈的打斗渐渐停了,蔡二带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顾二伯和他一些小啰啰制服在地,他们逃亡许久,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

顾二伯被几人制住,脸贴着地呼哧呼哧的喘着,恶狠狠地说:“你12岁那年我就应该宰了你。”

顾炎没回头,外套脱下想把小孩裹在怀里,专心致志旁若无人。

顾二伯:“我刚才就应该先杀了他。”

顾炎回过头站起身,狠狠地一脚朝恶臭的嘴巴踢过去,顾二伯的喉咙被堵住,舌头却吊在嘴外,脸上沾满了带血的口水,顾炎觉得不过瘾,提完提起脚尖狠碾了碾,顿时鲜血喷出,把带钢的鞋尖都沾湿了,顾炎嫌恶的蹭蹭,对蔡二说:“好好给他洗洗嘴。”

蔡二应了,提起棍子照着他的嘴轮番招呼,狂捅不止,直到牙齿部打脱才停手。

顾炎重新过来,踩住他的头居高临下的说:“二伯这么后悔过去,那就下辈子重新来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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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江瑄送到医院,顾炎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

眼眶骨裂,肋骨也断了两根,其他身上青青紫紫数不胜数。

顾炎握着江瑄的手,好歹那手还是软软热乎乎的,给了他少许安慰。

其实小孩儿受的伤并没有多重,比起他受过大大小小的伤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但他不敢合眼,只呆呆坐着,一会儿摸摸额头,一会儿掖掖被子,或者什么都不干只盯着他看。

江瑄第二天中午才醒,睫毛颤颤还没睁眼,顾炎就立刻站了起来,附身摸摸他,轻声唤他名字。

江瑄张嘴想说话,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顾炎喂了他一口温水,但还是不行。

顾炎马上去找医生进行会诊,喉镜拍了,脑补CT也做了,但找不出病因,医生只能归结为应激性短暂失声。

醒了却不能说话,有点憋闷,江瑄抬起手,摸摸顾炎的额头的伤,不赞同的皱皱眉,手往下摸摸他的鼻子和嘴唇,又轻轻地笑了。

这时顾炎心里的苦才一点点漫出来,从胸腔到四肢,涩的他几乎坐不稳身形。从小就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恨不得使出身解数娇生惯养,却总是一次次的在他眼皮底下受伤。顾炎把脸埋进江瑄的被子,轻轻呼气。

江瑄轻轻拍拍顾炎,等他直起身,眼睛滴溜溜的在人身上转了几个来回,顾炎了然的抬起手晃了晃指头:“在这呢。”

江瑄弯弯眼睛,用口型说:“喜欢吗?”

顾炎:“喜欢。”用额头蹭蹭江瑄的,补充道:“喜欢到命里去了。”说完拿起江瑄的手问:“你的呢?”

就见江瑄有点不好意思的抿抿嘴:“没钱啦。”

顾炎笑了:“以后我给你买。”

江瑄点点头,睡过去了。

醒了发现顾炎还是一个人身边守着,几乎是他一醒,顾炎就会轻轻回应他,让他知道他在身边。昏睡几天,江瑄有些分不清时日,但总归不短了,他看看顾炎,发现他双眼通红,胡子拉撒的,和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衣服好像自从他第一天醒过来到现在也没换过,头上的纱布也还是系的那个扣子。

江瑄那手机打字给他看:“怎么不换衣服?”因为肋骨做痛,所以手机上点的很慢。

顾炎耐心的等他打完,看了一眼就低头嗅自己的衣服:“臭吗?”

江瑄如实的点点头,有点儿。

“那就忍着点。”顾炎说。

江瑄瞪他,他也不为所动,甚至闭上眼睛。

江瑄伸出手来拽他,谁知动作大了,牵扯到痛处一下,又摔回床上。

顾炎一下子急了,脸上又浮现出那种类似懊悔、愧疚又恨不得自己以身代替的表情,就像江瑄第一天醒来时看到的他的样子。

江瑄赶忙把手附在他的脸上,张嘴无声的安慰他:“不痛,没事没事。”

可是顾炎的表情还是那样,江瑄心里不好受,用手轻拽了拽顾炎,顾炎就附身趴在了他身上。他突然觉得叔叔不再是那个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钢铁人,他生命里有了巨大的裂缝,裂缝里是因他而生的脆弱和害怕。

他眼泪不停的掉下来,止也止不住。他想说点什么,但嘴张开使了大力气还是没有声音,急得他直绞手,手指头都攥红了。

顾炎搂住他颤抖的身躯,在耳边轻声安慰:“没事,宝宝不哭。”

“我去收拾收拾,你乖乖等我。”

江瑄还是哭了一小会儿,感觉情绪稳定点了,才放开人去洗澡了。

顾炎回来的很快,可能不到一个小时,衣服换了,胡子也刮了整个看上去清清爽爽的。

江瑄抬起手指了指额头。

顾炎无奈:“这个不换了,只是一点小伤。”

江瑄不答应,作势要哭,顾炎凳子都没坐热又跑去给自己换药了。

一切都按照小孩儿的意愿来了,才勉强看到了一点笑模样,顾炎照例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又得到了不赞许的目光。

“怎么了?”

江瑄拍拍床,示意他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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