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零一和十三 (1/3)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别名字，他只知道，自己从有记忆开始，就在杀人。

这一次训练，活下来的人算上他也只剩下十二个。

在他身后存活的十一个小朋友，每一个人都手染鲜血，但他们即使杀了人也是恐慌的，他们在害怕，他们站在尸体中央瑟瑟发抖。

只有他是最冷静的，稚嫩的脸上是鲜血，看着一片尸体，内心毫无波澜的走到首领面前。

他杀了自己三个同伴，得到了一个“首领”的称号。

首领抬手擦掉他脸上的血迹，微笑着道：“做的好，从今天开始你就叫零一，是你们这一批暗卫的首领，你有权处置这里每一个人的生命。”

零一转头，看着身后剩下的十一个小朋友，轻轻点了点头。

这次训练，他们以成绩取名，也得到了最终的人员名单。

他在暗卫训练营地待了八年，十三岁那年，他成了零氏暗卫里最优秀的暗卫，即将面临给配给主子。

一次意外，他遇到了一个被人拐走卖给人牙子的小男孩。

看着可爱的小孩因为哭泣反抗而被虐待，他却一直在犹豫该不该救那个小孩。

孩子太小了，四五岁左右的年纪，如果他出手救了却不带走，那小孩儿没办法找到自己的父母，一定会再次被人抓住卖掉。

而如果他带着小孩儿走，那小孩儿必须变成跟他一样的人才能活下来。

他是什么人啊，他为了能活下来连同伴都能杀的人，顶着暗卫的名号，做着杀手和奸细的活计。

看着那缩在墙角的小孩儿，零一冰封这么多年的心终于有了动容，最后，他选择了放弃救人。

因为他觉得，那小孩儿即使被卖到别人家做孩子，做下人，都比跟着他去杀人强。

他的世界一片黑暗，不能把这个小孩儿也拉进来。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人牙子居然把小孩儿卖给了一个单身男人。

零一以为那男人是因为无后，买个小孩养大了给他养老送终，结果却发现第一天晚上就想对小孩儿图谋不轨。

零一终于忍不住了，拔剑杀了那男人，把小孩儿带回营地，取名叫十三。

这是他们这批暗卫里的第十三个人。

为了让十三成为一个和他们一样没有感情的工具，零一把他丢进另一批小孩里一起训练。

但十三似乎跟他不太一样，他不愿意让别人靠近他，也不愿意伤害别人。

体力和学习能力都能过关，唯一不能过关的就是心狠。

每一次训练结束，十三就会扯着零一的衣角哭着说：“大哥哥，我不要杀人，我要回家，我要去找我娘亲。”

零一看着衣角上的小手，无情的推开他，转身离开了。

进入这里的小孩儿，如果不成为一名合格的暗卫，是无法活着出去的。

所有，零一也没有办法。

但真的十三很优秀，唯一的缺点就是对人下不了杀手。

在总首领给十三最后一次机会杀人的时候，把他和另外两个同伴关在一起，想看他最后能不能活着走出来。

零一偷偷溜进房间时，十三已经把另外两个孩子绑起来了，但绑起来之后却并没有做下一步动作。

看着桌上摆着的三种工具，水和毒，绳子还有匕首。

零一从后背后抱住十三，在十三惊呼大哭之下抓着他的手，缓缓打开药包放在水里，然后控制着他，亲手把参了毒的水灌进其中一个孩子的嘴里。

看着同伴没几秒就开始翻白，十三声嘶力竭的大哭，但他还没来得及伤心，零一又给他手里塞了匕首，用力捅进另一个同伴的身体里……

看着同伴倒下，看着满手鲜血，十三整个人都愣住了。

而零一却道：“你可以活下去了。”

从那天开始，十三不哭着要回家了，他成了零十三，成为了一名合格小暗卫。

但似乎为了报复零一一样，总喜欢给他招惹麻烦。

就算零一已经成为贺秦的暗卫后，也要时不时回去给十三处理烂摊子。

就算十三长大了出任务，也会给他弄点让他难以收场的麻烦。

渐渐的，零一就不愿意见十三了，甚至有意无意的躲着他。

却没看见十三那些年的眼神，从怨恨到依赖，从依赖到喜欢……

后来，他跟着主子来到陆家村，见到了活泼单纯的陆小白。

他知道，如果不是这次乡村行，他这辈子都没有多少机会再人前露面。

他觉得他整个人生里都是黑暗的，而陆小白这虽然娇纵任性，但实际待人不分贵贱的小哥儿像一道光一样照进了他黑暗的世界里。

是那么明亮，那么美好，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去追寻。

只是，光就是光，它能给人带来温暖和明亮，但人永远无法留住它。

所以，零一知道他注定追寻不到，但还是像飞蛾扑火一样，趋之若鹜。

他以为那就是爱情，他以为那是他的救赎，却不知道，那只是对美好向往的天性。

直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十三转身离开，他才发现，那个一直跌跌撞撞用尽力跟在他身后的人，在他心里的分量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