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了粥。

等都弄好,方颉才松了口气。

以前他顶多会煮个泡面,还得担心水加多了,这些都是去绍江以后在江知津的耳濡目染下学会的。

方颉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

他太想江知津了,又不敢打电话给他。那个人太敏锐了,自己情绪不对,肯定会被对方察觉。

可他又担心周龄会去找江知津。

到时候江知津的压力会比昨晚的自己还要重。

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了半天,江知津反而突然先来电话了。

方颉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心里猛地一跳,立刻接通了电话。那头的江知津倒是挺正常,接通就道:“猜你也该醒了。干嘛呢?”

方颉一颗心松了下去,道:“煮粥,小米粥。”

“这么厉害啊,当初煮饭都不知道加多少水——”

“差不多得了啊。”方颉心情好了一点,问:“你起这么早?”

“我倒是想睡呢,你弟六点钟就到我房间门嚎。”江知津把猫粮倒给汤圆,又摸了摸它的背。

方颉立刻就有点心疼了,低声道:“再回去睡一会儿。”

“算了,待会儿要出门。”江知津声音挺轻松,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天气预报说绍江这两天有台风过境,出去买点东西。”

方颉刚去绍江的时候,正好赶上台风过境,转眼已经快要一年了。

“注意安。”

“嗯。”江知津说。“吃饭吧,挂了。”

快要挂电话的时候,方颉突然喊了一声“江知津。”

江知津愣了一下,马上问:“怎么了?”

“……没事。”方颉沉默了几秒,开口道:“别让汤圆睡我床,它掉毛。”

“……哎哟我天。”江知津差点笑出声,清清嗓子道:“知道了,就没注意让它爬过一次,逗你玩呢。”

他停了一下,道:“我睡你房间呢。”

方颉猛地怔住。

江知津也很想他。

他眼眶一热,语气一如往常,“知道了。”

等挂掉电话,方颉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小米粥的香气已经慢慢散出来。他按到“保温”那一格,上楼去敲了两下周龄的门。

“妈,先吃饭吧。”

过了半晌,周龄的声音才隔着门传了出来。

“你吃吧,我不饿。”

方颉放下手,站在原地没动。

周龄应该也知道他没离开,两个人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没有人率先开口。

太压抑了。

就在这个当口,楼下传来了门铃声。

门铃声一下接着一下,按得挺急,方颉不得已转身下楼去开门,刚走到客厅,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

居然是方承临。

方承临看起来也是一夜没睡,衣服凌乱,看到方颉,对方立刻朝着他走过来,面色很难看。

“昨天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你昨天说的是什么话,给我说清楚!”

大清早的,方颉不太想和他吵架,皱了皱眉道:“就那个意思。”

方承临深吸一口气,看起来愤怒到了极点,还要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以前你怎么没有这个毛病,就因为去外地读书了一年,是不是那个叫江知津的——”

方颉霍然抬眼盯着方承临。

“和他没关系,别提他的名字。”

方承临先是错愕,紧接着便提高了声音:“我就知道!谁会那么好心白白养你半年!你马上和他断了,搬回潮城!”

“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我是你爸爸!”

“我现在的监护人是我妈。”

方承临气得嘴唇都哆嗦了,指着方颉暴怒如雷:“你就因为我的事,所以特意来气我和你妈是吧!”

“我没想过拿这件事气任何人。”方颉和方承临对视,眼神很冷,语气执拗。

“我和谁谈恋爱是因为我喜欢他。”

他给周龄道歉,是因为自己让他伤心了,从来不是因为自己喜欢江知津。

方承临昨晚打了几个电话方颉,没人接。又去咨询认识的心理医生,一夜没睡,想着怎么替方颉“善后”。现在听见方颉这话,怒火中烧,一句话说不出来,抬手一巴掌就要往方颉脸上扇过去。

就在这时候,楼上传来了一声“方承临!”

这一声喊得几乎破音,声音沙哑刺耳。方承临手上一顿,两个人下意识抬头,往楼上看过去。

周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手上拿了一把小巧的水果刀,直直指着方承临,站在楼梯口。

方颉嗓子一紧,有些慌,下意识喊了一声“妈。”

周龄没有应,她还是昨天那套衣服,有些褶皱,看起来都没换下来过。头发还扎着,但已经散乱大半。可能是没来得及,周龄连鞋都没穿。

她死死盯着方承临,赤着脚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拿着刀走到方承临面前。

周龄眼睛通红,还是肿的,看起来狼狈不堪。但是她的脊背又挺得很直,直到走到方承临面前,周龄才扔下手中的水果刀。

下一秒,她抬手狠狠给了方承临一耳光!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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