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嗡了一声,空白了长达半分钟的时间,慢慢转身看向乌清淮,怒极反笑。

“乌清淮,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什么都没说,就给我找了个继父?”

乌清淮瑟瑟的驼下了背,双手紧张的攥紧衣角,缩头缩脑的看着我,心虚的差点咬到了舌头,“鸦鸦我、我不是......”

“是这样的,昨晚清淮他....”

“闭嘴!我没问你!”我怒气冲冲的直接打断了孟先生的话。

这么不礼貌的行为也没惹得他生气,他只识趣的果真不再说话,微微扬起的唇角看着无比讽刺。

我重新将矛头对准乌清淮,气势汹汹的走过去,一把拉着他就往卧室里走。

我们住的这出租屋并不大,只有一个主卧,搬进来后书房改成了我的次卧,简陋的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

砰的一声关上门,乌清淮被吓的背脊一抖,怯生生的看着我,眼神可怜又惶恐,嗫嚅着。

“鸦鸦...你别生气,别生气。”

我深吸一口气,扶住靠墙的小书桌,直直的盯着他,“外面那个人说以后是我继父,到底什么意思?你们交往了?”

乌清淮并不是同性恋,虽然身体特殊,长相女气,但我听说是我妈先看上的他。

我妈和他是大学同学,追了他很久都没被答应,就在一次班级聚会中给他下了药,然后他们在聚会地点隔壁的小旅馆里上了床。

当初他们都醉醺醺的,我妈也没发现乌清淮的异常。

等第二天清醒了,意识到做错事的乌清淮吓的立马说出真相,我妈瞬间就露出了震惊夹杂着厌恶的表情。

她不准乌清淮把这件事说出去,也下定决心要彻底远离他这个怪物,可没想到那一晚就让她怀了孕。

乌清淮知道了,把跑去医院要打胎的她拦下,苦苦哀求她把孩子生下来。

最后我妈答应了,生下我之后只给我起了一个饱含恶意的名字,就出国留学,再也没回来过。

之后,乌清淮一个人抚养我长大。

这十几年里的确有不少男女都对他感兴趣,可我妈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他对女人敬而远之,又不喜欢同性,一直都是一个人。

原本他就是自小被遗弃的孤儿,养了我之后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有时候饿的还要把喂我的奶瓶兑了水当饭吃。

实在是太缺钱了,于是他染上了赌瘾,并且始终都戒不掉。

我知道这是因为他在养我的时候走投无路冒的险,所以我甘愿给他收拾烂摊子,永远包容他的贪婪,但我怎么都没有预料到,他有一天能因为赌瘾,把自己卖给了一个男人当老婆。

乌清淮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模样让我想起来了上次他欠下十几万,求我找关澄帮忙还钱的时候。

他一直都是这样先斩后奏,然后再用悲惨的面孔使我心软。

“鸦鸦,我真的错了,昨晚我欠了好多好多钱,他们说要砍了我的手,我好害怕呜呜呜....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乌清淮哭起来像是吃奶的孩子用尽了部力气,哭的一抽一抽的,鼻头发红,可因为他长的好看,所以哭起来也好看,令人生怜。

“...我只能求助孟先生,他说他能替我还钱,可是要,要和我结婚...”

说到最后一句,乌清淮的声音越来越小,从齿缝里挤出来似的,但我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并没有产生不敢置信的愤怒,只是藏在我心底的一个疑窦终于揭开了。

怪不得。

那个孟先生估计是早就看上了乌清淮,一步步逼近,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乌清淮落网了,就以伸出援手的假象,让乌清淮自愿跳进精心准备好的陷阱里。

他是冲着乌清淮来的,就算我拼尽力,也根本斗不过他。

宛如被抽去了支撑一路挺直背脊的那根骨头,我后背发虚,重重的踉跄靠在墙壁上,双腿的疲乏如扑面而来的海浪将我打的狼狈不堪,软的登时也瘫坐在地上。

我看着一脸惊慌的乌清淮,一瞬间什么话都不想和他说了。

但他睁大眼睛,惴惴不安的看着我,如同胆怯的小鹿等着我原谅他的反应。

我只能木木倦倦的低声说,“随便你吧,你愿意给别人当女人,那是你的事。”

这样带着些厌憎,又心灰意冷的话,对乌清淮来说,就算是我的原谅了。

他很明显的大大松了口气,急急的挪动着膝盖到了我前面,握住我的手,讨好的弓着腰,高兴的软软说。

“鸦鸦,我怎么样都没关系的。孟先生原来是个很厉害的有钱人啊,他给我还了赌债,还说可以帮你把欠关澄的钱都还清。”

柔软的掌心如同母亲的子宫包裹着我的手,他抬起来,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我的侧颈。

不敢真的摸到那处被关澄咬的几乎出血的皮肤,他的神情就已经有了伤痛的难过,垂着眼睫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哭着小声说。

“关澄对你不好......鸦鸦,我们还了他的钱,你以后就再也不用这么委屈了。”

刹那间,我的心里忽然无比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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