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天起有些东西好像又不太一样了。岳方祇说不上来,可他心里高兴,不是那种想冲世界唱歌的快活,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满足——仿佛一直以来心上缺口的地方被填满了。现在那里暖融融的,像是长了一颗太阳。

要说坏处也是有的,大概就是岳方祇又回到了最开始那会儿。他感觉自己青春期的时候都没到这种程度。简直是日思夜想,好似脑子在他身体里搬了个家——从脖子顶上跑到小肚子下面去了。

这时候他又开始庆幸起每天的忙碌来——要不是这样,白墨只怕得遭罪了。

白墨呢。白墨害羞极了,一看见岳方祇脸上就红红的,像喝醉了酒一样脚下不稳。可是到了晚上,他又会悄悄钻进岳方祇怀里,拉起岳方祇的手搂住自己。大概是被子与黑暗让他感到安心。

搞得岳方祇身如潮水,起落不休。只是不敢乱动,因为头一次白墨喊了疼,后来就怎么都不肯让岳方祇那么来了。

天气渐渐凉了,老富回到了吉祥街上。他瘦了一圈儿,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不少。脸上也是喜笑颜开的模样。旺季时烧烤店每天后半夜三点才关门,人虽然累得够呛,钱也确实赚到手软。

岳方祇听他念叨了些“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之类的话,忍不住劝说道:“你也不算年轻了,好歹注意一**体。”

老富的笑容淡了一些:“得趁着能动弹赶紧把棺材本儿攒出来嘛。”

岳方祇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纸口袋:“喏,还你钱。”

老富赶紧摆手:“不着急,我就随口唠嗑儿。你看我又不缺钱花。”

“那是两回事。说好的。有借有还嘛。”

岳方祇的账算得明白。把账分开来,一波一波还。借钱这个事,弄不好会伤了朋友的感情。因为谁的钱来得都不容易,借出去等着还的时候,难免就要生出些许猜疑来。岳方祇不想这样。他朋友不多,但都是难得的真心人,他很珍惜。

一月一还帐,人家安心,他也安心。

老富和甜姐离得近,他们的钱岳方祇都是上门亲自送过去的。离得远的那些朋友,岳方祇从手机上给他们转账,顺便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只是到了谢铮那里。早上钱转过去了,却一直没收到回音,电话也打不通。岳方祇心里有点儿犯嘀咕。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谢铮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电话那头的人嗓子是哑的,说白天有任务,一直在开会,手机锁抽屉里了,没看见。钱也不着急还,他没什么用钱的地方。父母和媳妇儿从来也没指望过他手里的钱。

岳方祇听着他在那头咕咚咕咚喝水,理智道:“那是两码事。什么时候把嫂子叫出来一块儿吃个饭吧,这几年谢谢她。当初那馒头生产线还是她帮我联系买到的。”

谢铮笑了:“没事儿。她前两天还问你呢,让我别催着管你要帐,不厚道。”说着忽然叹了口气:“不过这两个月怕是都不成了。她们学校要去参加一个省里的比赛,现在天天都忙着训练呢。对了,还有个事儿。”电话那头的人严肃起来:“江北有一批犯人越狱了,我们今天接到的任务,一整天都在开会……里头有个叫王东海的……”

岳方祇的心沉了沉:“不能那么巧吧。可能重名了?”

谢铮叹了口气:“我也就是一说。反正你们晚上把家里门窗都锁好了。新闻都报了,悬赏线索。我估计你忙起来可能没看到。”

放下电话,岳方祇打开了电视,新闻已经播完了。他用手机搜了搜,本地网站上头一条就是这个消息。点进去划了划,他的目光停住了。

谢铮可真是个乌鸦嘴。

岳方祇靠在面案上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应该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自己当初和那个人虽然共事过,但不是多么亲近的关系——毕竟从本质来说压根儿就不是一路人。再说都这么多年过去,早就没联系了。自己也换了地方住,就算对方想找也无从找起。毕竟城市这么大。

不过稳妥起见,他还是给老娘打了个电话,让她把门窗关好,走路小心一点儿,别被人尾随了。老娘心惊胆战,说你又在外头惹了什么麻烦?岳方祇没解释什么,只把新闻给她发了过去。

放下电话,白墨正小心翼翼地端着笼屉从岳方祇身边儿经过。岳方祇忽然伸手,把笼屉从他手上拿下来放在了一边儿。白墨有些茫然,岳方祇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摇了摇:“这两天出门买菜不要走远,遇上陌生人和你搭话,也不会理会。”

白墨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岳方祇亲了他一口。

日子平静如常,听新闻说是陆续抓到了几个人。照这个速度,再过几天,估计案子也就平息了。

本地治安一向不错。因为老百姓多数胸无大志,副心思都在自己的小日子上。这年头,只要不主动作死,再稍微勤快一点儿,生活都能过得下去。所以一年到头平安无事,报纸上也是鸡毛蒜皮。

犯人跑了的事,算是爆炸性新闻了。岳方祇干活儿的时候,听见排队的顾客在那里聊天,话题也是这个。不过没谁真正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本分过日子的人,总会觉得这些事离自己很远。

入了秋,天就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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