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他的掌心在微微用力收紧,他说,“我想好好惩罚你这个不安分的妖精,但又舍不得真打你。”

此刻两个人都能听见瞿一芃心跳扑通扑通的声音,何知南不知这个心跳速度是快是慢。但瞿一芃用极慢的认真语气开口了,问:“知南,你对我们有什么期待吗?”

何知南茫然摇头说没有。见瞿一芃的眉眼垂了下来,颇有些失望。

她赶紧又问瞿一芃,那你呢?

瞿一芃只说了四个字。

何知南一直知道自己的年纪不算特别小了,这两年初中高中同学陆陆续续给她发了请柬,朋友圈里为晒证晒婚纱的点赞次数越来越多。最开始是惊讶,哇竟然这么早结婚了!然后是鄙夷,哟一个个上赶着结婚真想清楚了能保证一辈子不离不弃?最后是平静,平静点赞平静留言平静参加婚礼。她也在社交网站上戏谑地写过,也要考虑考虑终生大事了吧?怎么说都和高鹏谈了七八年恋爱,男人的青春也是青春啊,被她耽误了也要负责的。

但高鹏在面对婚姻时却像一片沉默的深湖,对于她的偶尔暗示从未认真——她始终觉得高鹏就像一个孩子,爱她就像爱自己心爱的玩具,绝不适合谈论婚姻这么严肃的话题。

何知南并非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她只是在特定的年龄需要一份肯定,就像拿到毕业证一样,任何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都希望取得一份“被求婚”的成就。而这份成就,高鹏却始终吝啬。

所以当何知南此生第一次从瞿一芃的口中听到这四个非常霸道又深情的四个字的时候,没忍住,在一瞬间,泪水盈眶。

她的视线被泪水模糊,眼眶热乎乎的,何知南享受这一瞬间的感动,瞿一芃说的四个字回荡在她的脑海里,宛如功勋章一般,郑重又闪烁。

你呢,对我有什么期待呢?他竟然回答,“和你结婚。”

看着何知南真实被感动到的样子,瞿一芃有些震撼。他没想过自己的甜言蜜语还会有如此虔诚的受众。撩妹群里的群主曾百般告诫,“我爱你”已经变成了最油腻又不负责任的字眼,被张口就来的低段位菜鸟毁了个彻底。高质量的告白需要像承诺一样恰如其分又郑重,比如“我爱你”,只是一个不带任何责任的激情宣告,而“和你结婚”就不一样了,这个词还未被滥用,仍旧充满了仪式感,充满了烟火气息与执子之手的隽永。

瞿一芃被何知南热泪盈眶的单纯感动,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唤了一声“小傻子”。而后有些尴尬地说,我先去洗澡了。

何知南把这份尴尬理所当然是为男人求婚后的害羞。她点点头,又把脑袋猫进了被子里。

没来得及在这份感情里沉浸太久,床头的手机震了起来。

何知南扑过去,看到了陌生的两个字:“苏苏。”

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内个……瞿一芃,电话……”

凭借自家的浴室的隔音效果势必是听不见的,手机还响个不停,第六感驱动她直接接起,没开口。

电话那头是一个清清冽冽的女声,音调微微上扬,像在唱歌一样:

“紧急紧急!老公你怎么不回复我微信?十一要不要来香港嘛?刚得到通知十一前项目取消了你应一声我给你买票了啊!”

韩苏连珠炮说了一大顿,半天没得到回音。又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显示通话正常。估计是信号不好,项目取消了相当于临时放假,此刻她的心情欢快,只好继续俏皮地对着电话念念叨叨起来:“喂喂?哒哒哒?有人吗有人吗?老公回复我呀。”

然后半晌,终于听到了回复。

一个软软糯糯的女声,带着一丝丝的底气不足:“你找……瞿……嗯,你找一芃?”

韩苏愣怔了一下,迅速问:“你是哪位?”

“我……我是他朋友……”何知南还是没有办法婊里婊气地说出“瞿一芃现在在洗澡”这样的经典句式。因为韩苏的声音也实在好听,何知南此刻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娇媚柔美。

“朋友?我也是他朋友,女朋友。”

“嗯,我知道你的。苏苏~”何知南笑起来。

信息不对称必然导致落于下风,韩苏有些气急败坏,拿出了和客户撕逼的气势又问了一句:“那你呢?你是哪种朋友?”

“这个,就不方便透露给你了。”何知南听出了韩苏的火气,愈加轻柔起来:“我会转达他的,再见。”

赶紧扣了电话。只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响彻在整个房间。

而瞿一芃此刻早已洗完了澡,他的心跳与何知南的一般响。

他隐隐约约听见何知南接了个电话,觉得万幸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他赤身裸体在客体悄悄巡视了一会儿,等着屋子里没声音了,估摸着何知南挂完了电话才围着浴巾,放重了脚步,推开卧室的房间。

何知南此时摆好了姿势缩在床上玩手机,一脸的岁月静好,抬头懒洋洋看了瞿一芃一眼:“洗完了?”

瞿一芃:“嗯。”

“好。”

但没人知道,除了他自己,此刻的客厅,在何知南前年买的“造作”布艺沙发的角落。

塞了一个小小的,方才他们撕开的,冈本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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