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偏又失足于薄林给予他的温柔中,像跌进了深不见底的桃花瘴里,越陷越深。

他变得越来越依赖薄林,也变得越来越脆弱。期待着薄林给他的爱,又恐惧薄林给他的不是爱。

以至于如今,那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他的心理防线都瓦解,心甘情愿地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感觉到身后那人复而平稳的呼吸声,陈树僵着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他暗中安慰自己:在薄林面前丢的脸多了去了,难道还少这一回吗?

给自己做完充足的心理建设后,他才放心地阖上了眼,倒头窝在了薄林的怀里。

窗外不时传来几声鸟雀的清鸣,一缕盛夏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泄了出来,在地毯上映出了个明黄的亮斑,今天想必是个好天气。

等两人睡起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

“楼下只有油条和豆浆了,我还带了一份烧饼。”

趁着薄林起身去冲澡的时间,陈树下楼去早餐铺转了转。

他已经很久连楼都没下过了,薄林不在的日子里,他总靠着点外卖混日子,时常一觉醒来便是正午,连早餐这顿都省了。

不知道薄林爱吃什么,陈树便中规中矩地买了油条配豆浆,沿途看到了卖酸菜饼的,也一道顺了过来。

“我都行。”刚出浴的薄林浑身上下只挂了条浴巾,发稍湿淋淋地冒着白气,柠檬浴露与男性荷尔蒙的气味交杂着,在闷热的空气里显得十分清新。

“那我吃油条吧,烧饼给你。”陈树扶了扶眼镜,撇过隐隐发烫的脸,莫名有点不敢看薄林。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薄林身上的沐浴露刚好是他常用的那款。清爽干净的青柠味混着水汽氤氲在客厅里,让陈树有一种薄林整个人染上了他的气味的错觉。

薄林托着腮,看着对面那人又莫名局促地红了脸,嘴角掠起一抹笑意。

“你昨晚……怎么突然过来了?”

陈树见薄林在看他,涨红了脸,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他家在城西偏靠市中心的位置,但只是个两房一厅还不到100㎡的单身公寓而已。但陈树知道,薄林在城东可是有栋价值不菲的豪宅。

两人家的距离实在太远,再加上之前相聚的日子又少得可怜,于是便约定了在酒店碰面。

陈树不知道薄林是什么时候回的A市,也想不通他昨晚绕了大半个城到折自己家里的原因。

“因为我想你了,这个理由充不充分——?”

薄林慢慢地道,看着陈树一脸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笑出了声。

昨晚飞机落地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看着眼前这座熟悉的城市,想要早点见到陈树的心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于是在司机送他回家的路上,提出了先绕道去陈树家看看。

薄林的本意只是将车停在楼下,遥遥地望上一眼就行了,由于时间已经过了凌晨的缘故,他也没想打扰陈树休息。

不料却见陈树的房间深夜还亮着灯,薄林心下便生了几分担忧,礼貌地叫司机将他卸下来,自己用陈树家的备用钥匙开了锁。

薄林撑着头望着陈树,见他不时抬头望望天花板,不时低头看看桌上的烧饼,看来看去就是躲闪着不肯看自己,不由好笑地问道:

“陈老师,你为什么不肯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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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陈树问起薄林,会不会觉得自己至今都不敢直视他眼睛这件事很窝囊。

薄林听后笑着说:“我听说,‘感到局促不安’、‘不敢直视那人的眼睛’都是是一个人心动的表现。”

“我很高兴。”

“因为陈老师永远对我心动。”

然而现在的陈树闻言后只是一怔,下定决心后才鼓起勇气朝对面那人投去一眼,而后又像是被薄林眼里的笑意给吓到似的,面红耳赤地移开了视线。

薄林面上虽笑着,心里却黯了黯。

他其实希望他的陈老师能更加自信一点。

自从四年前的那个夜晚之后,薄林总能隐隐察觉到到陈树对他的惧意,即使在一起之后,围绕着他们的那股微妙气氛却总挥散不去。

伤害留下的痕迹不会被时间抹平,深埋在心底的芥蒂也始终存在。

像横在两人之间的巨壑一般。

“陈老师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

薄林担忧地看着陈树眼角下的青黑痕迹,有些心疼地伸出了手,在那地方轻轻拭了拭。

“疼吗?”

那人颤了一下,但到底没躲开。

“别……别担心,我以前也经常会失眠,吃会药过段时间就不会了。”

陈树没说是因为薄林离开太久了,自己太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才导致了这几天整晚整晚的失眠。事实上,自从那日他从薄林家回来时,便隐隐有了些失眠的征兆,但他当初并未放在心上,没想到到了后来反而恶化成了整晚都睡不着的程度了。

“光靠吃药可不行。”薄林叹了口气,

“陈老师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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