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陌生了。

听着杨佑法悉悉索索的收拾声,女孩静静坐在椅子上,笑而不语。

六年的黑暗已让她有了极其敏锐的听觉,她闲暇时坐在窗前,能够将附近小街上的动静都收入耳中。

就在此刻,女孩耳朵微微一动,轻轻皱眉。

她似乎听见楼下传来了异响。

声音来自楼下,而且还不是一楼,是来自更下面的地下阁楼,这种傍水而建的屋子大多都是建筑在礁石之上,所以屋子的最下面都是一层阁楼,阁楼开个门便能直面那冰凉的海水了。

杨佑法小时候如果不想走蜿蜒曲折的小巷,通常都会从海岸边游回来,从地下阁楼回家。

女孩并未在意,如今正值炎热之时,贫民窟的小孩也都喜欢在暗河里乱窜,这一整条的小街都是他们的游戏范围。

“行,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干完一切的杨佑法刚准备离去,地下的碰撞声再度响起,而且连响了三声,有些急促,类似敲门声。

这一次就连杨佑法也听到了声音,看向了女孩,后者轻轻点头,道:“最下面好像有动静。”

“我去看看。”

杨佑法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习惯性的想要去确认一下,在彼岸港湾,谨慎一点终归是好的。

下了最底层的阁楼,杨佑法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根木桩还有那条蜿蜒的暗河,极少有阳光能射到此处,所以入目处也大多是阴影。

什么也没有。

杨佑法走出门,站在石头上环顾,阴影中突然有一只黑色东西一窜而过,杨佑法下意识紧绷身体,待觉察到那一闪而过的只是一只普通的海老鼠后便松了口气,刚才的动静应该是这只误入此地的海老鼠折腾出来的。

杨佑法关上了门,回到了顶楼。

“没什么事,你自己注意点,好好休息。”

杨佑法道了一声便转身离去,端坐在椅子上的女孩点头应了一声,就在杨佑法身形快消失在阶梯口的时候,女孩高挺鼻梁轻轻一皱,下意识喊道:“哥!”

“嗯?”

已经走到一半的杨佑法后退一步,探出半个脑袋。

女孩放在膝盖上的纤细手掌悄然握紧,张口欲出的话硬生生咽下,笑颜道:“没什么事,你记得早点回来。”

“成。”

杨佑法笑着离去,随着铁门的合拢声落下,走在小街上的青年背影也越来越远。

坐在窗口前的女孩手掌已经捏的发白,从远处楼梯口的后面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壮硕身影。

“不应该啊,老子可没发出一点动静。”

壮硕身影靠在楼梯扶手上,声音厚重。

女孩目不能视,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道:“我天生对血腥味比较敏感。”

“这样啊。”

魁梧汉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侧手臂,微微点头。

他的左手,从手肘处开始齐根而断,包在上面的纱布早已被鲜血染红。

如果女孩能睁眼便可以发现眼前男人身上那一条条狰狞的疤痕和伤口,这个明显才从海水里爬上来的汉子还不停往下滴着水,难以想象那些还未愈合的伤口在充斥着盐的海水里该有多疼。

“真聪明的小女娃。”

蓄着浓密胡须,一身匪气的汉子咧嘴,笑容却透着残忍:“刚才这里差点就得死二个人了。”

女孩默不作声。

她在觉察到有人上来的时候,第一反应确实是想告诉杨佑法的,但是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杨佑法连一点动静都没觉察到,那这个人该有多可怕。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硬生生把嘴里的话吞下去了。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你想怎么样?”

一身布衣,身姿玲珑的女孩咬唇道。

此刻身负重伤的汉子瞥了一眼这个年龄可能当他女儿都嫌小的女孩,天性狠辣的他本来是打算直接辣手摧花的,可是现在的他疼得连多抬一下手都不愿意,他大跨步的走到床边,把上面的被褥甩到地上,背靠墙壁,闭目而坐。

女孩犹豫一下,刚刚站起身,那个闭着眼睛的魁梧汉子眼也不睁,冷漠道:“老实待着,再动一下老子就宰了你。”

女孩坐回椅子上,轻声道:“柜子里有药,是我哥他们捕猎队里的,止血很好用。”

魁梧汉子一愣,睁眼看了看那个失明的清丽女孩。

不得不说,这个女孩长得确实漂亮,但如果只是漂亮的皮囊,那以他的地位和身份那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所以此刻的他并没有太多心思,沉默一会后道:“给老子拿来。”

女孩默默起身,这个小小的屋子在六年里早已了如指掌,她很快便摸索着到了柜子旁,取出药品盒子,走到床边,放在了床榻上。

汉子取出一个瓶子,闻了一下,这种药在捕猎队算是不错的疗伤药,但搁在汉子这简直就是垃圾,不过此刻聊胜于无,他胡乱倒在身上几个还在淌血的口子上,疼痛令他咧咧嘴,神色愈发阴沉。

女孩贴身的布衣上已有不少汗渍,皆因紧张而起,但她强忍慌张,过了好半刻后方才令心跳略缓,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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