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来到山镇时间不算长,初始他只能通过张应泉与山里人接触,但多数时间要独立面对新的语言环境,学习语言不但要有一个好的环境,还要有一个好老师,项纤云就是一个好老师,教得就非常认真。

约翰在十里亭时,教民们一般都直接与比特沟通,即使自己向比特讨教不少汉语语句,但说出来没人听懂,也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也难怪!老比特的发音本来就有问题,有广东口音,这岂不成了‘江北的驴子学狗叫’,一来二去相差太远了。

现在的约翰已经掌握到不少汉语词汇,还能书写出两百多个汉字,一般性的生活对话,已不成问题,发音竟然是带有浙江音的官话,许多山里人的发音都没他准,按项纤云的说法,这就是一个语言天才。

自从约翰能与山里人进行简单交流以来,活动范围就渐渐扩大,与镇里人都混了个脸熟,不管什么时候,见人就问:“吃了没?”显然有些语境还没灵活掌握。镇上人基本忘了他曾经是个‘洋和尚’,现在都称其为‘洋郎中’,其开设的小诊所颇受欢迎。

约翰精通化学,西医本来就来自解剖学与化学,配药就是一门化学学问,小医馆的洋药水,不论是内服还是外涂,都挺灵验,这在大清就是神医级别的郎中,这‘洋郎中’有料!

现在张应泉与约翰交流,基本用汉语,发现他会意不了时,再夹英语,交流起来顺畅多了。

“你来清国前在何处任事?”

“在英格利,为一家社团服务,也是一名义务传教士。”

“什么社团?”

“共产主义者同盟”

“什么?”张应泉大吃一惊,革命老前辈呀!

“五年前,这个社团叫正义者同盟,然后改名为共产义者同盟,有什么不对?”

“没有不对,只是有个叫卡尔·马克思的人,你见过?”

“你怎么知道?”约翰瞪大了眼。

“他写了本共产主义宣言?”

“是,是社团更名后的第二年,卡尔亲著。这,这你也知道?”

“感兴趣而已。在南洋听朋友说起过。”张应泉握紧拳头做宣誓状:“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约翰显得更严肃。

“后来怎么就来清国?”

“一年前,英政府取缔了社团组织,我就回到了教会,再然后就来到大清。”

“你信共产主义?”

“共产主义宗旨与上帝的教义并不冲突!圣经开篇章讲‘凡劳苦担重担者,请到这里来!’劳苦担重担者不就是无产者吗?二者都在为无产者服务,不是吗?生而平等,按需分配,这就是伊甸园的生活写照。主耶稣来到人间,不就是为了救赎人类,返回大同世界?”

张应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法。想想也对,当时扑杀共产主义运动的是资本财团,政府当局,教会并不在其中,教士们也是无产者,甚至是共产主义的同路人,眼下这个约翰至少是同情者。

约翰想不到,在遥远的东方,竟然找到一个知音,这让他对张应泉。对张家,对山镇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约翰!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我们想用你的名义在宁波开一家洋行。”

“做什么?”

“做枪支,军械生意,还有些新品。”

“哈!我知道了,你是想规避清国的法律,用洋人的名义返销国内,是不是?”

“你明白,清国的法律规定,民间是不能生产武器,更不能买卖武器。若以洋行的名份,合法采购零组件,再经洋行组装成武器后守法经营,这属于合理规避法律问题,不会有麻烦,若能销往外洋,我也没意见。”

“让我怎样帮,注册一家空壳洋行?”

“詹家在开埠口岸宁波有一个铺面,门楼还不错,虽然小点,能放下几张桌子,再装修好点,另外租一个仓库就了。除注册事务外,你不用亲临,我们安排华人经理操办业务,你只要签一份业务授权书就好。”

“让我想想………。嗯!有一个要求,抽取交易额的千分之二归我,可行?”

“你要?”

“我想建一个教育基金会,办学校,与教会无关的学校,为贫民家的孩子还有孤儿,提供免费教育。”

“我提千分之三给基金会。”

“我还要同比特商量一下,我想他不会反对。”

“你不会在大清国,宣传共产主义吧?”

“为什么不?”

“哈!”

一个月后,詹余庆伴着约翰回到山镇。

“汉章洋行?有寓意吗?”

“汉通翰,章通张詹。西洋人张詹分不清!”詹掌柜解释道。

注册洋行不麻烦,除约翰外又有老比特加持,没费什么事就办妥手续。后来才知,洋人的‘皮包’洋行也不少,买空卖空是资本买办的拿手好戏。

这家汉章洋行目前委托詹家货行杭州分行詹大连詹大掌柜内部代理,雇请了一个华人襄理和两个通译。

大家心照不宣,这家洋行的幕后操纵人就是张应泉。

洋行的第一笔业务竟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