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怎么能确定——咱们这些人里,有多少已经被偷渡者取代了呢?”

他棕黑的瞳仁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头顶倔强的呆毛都显得有些柔顺。

从头到脚,都仿佛发着光。

只一点——不太像他。

风好像更大了。

也更冷了。

咸湿的海风卷过来——海水又漫上来了。

虞姜朝地面看过去,灰扑扑的地面上,深黑色海水像凭空出现——已经开始上涌。

她将员工证丢给小莲,又招呼蜈蚣:“我们走。”

“走、走?”蜈蚣瞪大了眼睛,“...走到哪里去?”

“回寝室。”

她的选择,从来都不是只要一样。

-

“就......就是这里吗?”

赤狐走在后面,双手攥紧了,衣角被她掐得皱皱巴巴的,一脸的无措,好像总想抬头看一眼前面的人——但又不太敢抬头似的。

她身前,红发卡走得也并不算快。

听见赤狐的声音,特意回过头,强压着不耐烦,尽量温和地道:“你昨天是怎么进来的?这事你不应该知道得更清楚吗?”

她一回头,就将赤狐吓了一跳。

自打被抽中了关键词,她就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叫她生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警惕心。

此刻,就连红发卡的话都像是听不懂了似的,呆呆地眨着眼睛。

红发卡终于压抑不住心底不断蔓延的不耐烦了,一只完好的眼睛死死地盯紧了她,咬牙切齿:“你最好给我打起精神!还是说......难道你很想死吗?”

只是死的话......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赤狐又不是没死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副本中的“死亡”给她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

就好像......要是死在这里,就真的什么也剩不下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死在这里。

赤狐狠狠地咬了下下唇,叫恐惧暂时给疼痛挪了下地方,鼓起勇气,问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先不要往前走了......再等一下,等小鱼——我是说,等白绷带进来......”

见红发卡面色不太好看,赤狐连连摆手:“你、你别误会,我不是说就在这里不走了,小——白绷带一定能追上我们的!”

“等她追上我们,我们再一起回到寝室去——你还记得吗?”

“昨晚、昨天晚上,要不是她,可能连你都没法须尾地站在这里了!”

红发卡眉心蹙得更紧了:“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昨天晚上?”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昨晚我不是比你们都更先回到寝室吗?”

“回去我就睡觉了啊。”

什、什么?!

“那、那可能是我记错了......”赤狐干笑着,埋头跟在红发卡身后。

——她指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灵活过。

当然,如果不是灵活地不听使唤地抖动就更好了。

她的头脑也没有这么敏锐过——她从来都算不上什么聪明人。

棕狮每天骂她笨都能骂二十四个小时不歇气。

但或许因为她不是个人......也不能这么说,她现在确实是一个人。

但她漫长的生命力——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光阴都是以“副本生物”这样的形式存在的。

叫她的思维无限接近副本生物,而不是一个人。

她几乎立即就想到了——这是副本给玩家设下的陷阱。

说来很奇怪。

就算她这么多年一直都只是一个初级员工,要不是成了玩家,甚至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能到中级副本看一眼、甚至现在都试图通关高级副本了,但她对副本还是有着玩家远不能理解的认知的。

初级副本看似杀机重重,但无论对玩家还是鬼怪来说,都很好破解。

中级副本将玩家和鬼怪投入到了更“高级”的世界,但只要脑子转的够快、或者够强、甚至有些人只是因为够幸运,就能通关副本。

但高级副本——如果要赤狐来形容,每一个高级副本......不是更像一个世界。更像......硬要说的话,她说不上来,但感觉......这些“副本”都像有生命一样。

能从一点一滴渗透到人类每一个细胞里去。

就像不停侵蚀玩家“精神”的云和病院——

赤狐一下子愣住了。

在副本“云和病院”的时候,系统特意提示过“云和病院的精神侵蚀度很高且不可逆”。

那还只是一个中级考核副本——一个半高级副本世界。

怎么现在到了真正的高级副本世界......系统反而没有对“侵蚀度”进行提示了?

这里当然不可能没有侵蚀度。

那这里......是什么东西受到了侵蚀?

“你一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哒哒的脚步声中间,红发卡那凉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里面少了些不耐烦。

赤狐蓦地一顿。

她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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