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还记得第一天的那块墓碑。”

越涟三踩在天台的边沿,只一步就能跌下去。粉身碎骨倒是不至于,但也绝对会被摔得不轻。

虞姜紧抿着唇,没去看他的背影。

至于第一天在荒坟发现的那块墓碑......

她当然记得。

上面字迹已经模糊,只能隐隐看见“续”、“之”两个字。

她还记得——墓碑上字迹消失得很...奇怪。

“像是被什么人特意擦掉的,是吧?”

“那你一定也还记得,是谁第一个将墓碑捡了起来——要说擦掉,就只有他一个人有时间吧。”

谈行。

在那时候,确实只有他一个人有时间去做这种事。

“而且......”越涟三回过身来,月光下,面色依旧惨白一片,“自打进入这个副本以来,我就觉得很不对劲...直到刚才,在造纸厂中——我终于想到一件事。”

他略略一顿:“不过,我猜,你一定也想到了。”

“这已经不是我们的第一周目了。”

“要是我没猜错——这可能已经是第三回‘从零开始’了。”

虞姜没接话,目光也没看向他,而是看向他腿边——

“你们来了。”

她笑了一下。

越涟三眉尖一蹙。

一低头——

一只惨白的手搭在天台边沿——有什么东西...从下面爬了上来。

从地面、沿着大楼外墙,爬到了顶层天台。

下一秒。

又一只手搭了上来。

然后是一个圆溜溜的脑袋。

两根触须抖了抖,人还没爬上来,就先嚷嚷道:“你怎么让我——”

“咚”地一声。

伴着“啊啊”的尖叫。

蜈蚣好容易爬上来,又跌了下去。

越涟三收回长腿,目色冰寒:“竟叫她爬到这里来了。”

“不、不是。”

固体人的声音传上来。

他苍白的指尖还死死地扒着天台边沿:“...我还上不上来了啊。”

虞姜的目光终于又转到越涟三脸上,却是对着固体人说:“上来。”

固体人和液体人接连爬了上来。

这里没有“规则”,比起玩家,他们好像才是更害怕的那个。

瑟瑟发抖、恨不得直接把头插进土里cos鸵鸟。

虞姜没避着越涟三,将工作证还给固体人,又问液体人要来他的工作证,当场就借着月光开始补。

液体人:“......”

不敢嗦发。

很快,蜈蚣又爬了回来。

爬宿舍楼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她光是身体就有近两层楼长了。

但她老大不满意,却又不敢高声反驳,嘟嘟囔囔个不停。

跟她一起上来的还有曾在棺材中见过一面的小莲。

他们的记忆被洗的差不多,早已经分不清哪一重才是自己真正的身份,更分不清在这里呆了多久。

虞姜知道问他们再多也没用,便只问了些近些年的情况。

他们跟固体人的说辞大同小异。

“最近啊......倒是经常有像你们一样的人过来。不过......”

不过,就连他们有时也没法完将这一切看懂吧。

“你还记不记得......”

固体人嗫嚅着:“其实我也记不真切...但你们第一天来的时候......你还记得食堂里的摆设吗?”

虞姜皱眉看他,他唯一一只灵活的眼睛正滴流滴流地乱转,好像拿不定主意究竟该不该把这件事往外说——或者,就连他自己都不能肯定似的。

“我也说不准......但是......其实,在没有客人的时候,食堂中的卫生是不会有专人打扫的。”

“就算是知道有客人要来——我也是不会专门打扫的。”

又不是真的赚钱......他何必操心干那种事?

虞姜一下就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第一天的时候......食堂中的灰尘虽然也很大,但有一个地方——唯一一面正对着打饭窗口的长桌——上面几乎是没有什么灰尘的。

如果不是他打扫的......那是谁?

“你看。”越涟三笑着说,“这也是一个佐证呢。”

唯一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们自己。

这不是他们第一回来到饮冰职业技术学院,卫生,是他们自己打扫的。

这似乎也解释了为什么刚刚来到这个副本第一天......他们就那么饿。

但是......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

假如现在真的已经是第三周目——难道他们就一个人都没死吗?

就连受伤,都只有红发卡失去了一只眼睛。

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严重的伤,只要留有一口气在,回到宝塔,就能恢复如初。

“在这里,咱们的记忆根本不靠谱。”

越涟三走近:“你怎么能确定——咱们现在的人数,与第一周目时的人数相等呢?”

“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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