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周身瘫软,虽然烧灼感已退去,但那种无法抵御的疼痛记忆还停留在我的脑中,让我为之一震。

我定了定神,环顾四周,忽然又是一阵动容。

我虽是躺在一间石屋之中的石床上,但若将这周遭物事换成木质的,我怕是会以为,时光都流转了回去。

这样的情境,这屋内的摆设……我赶紧转过头去,心口猛地一紧。在床边的石几上,果然,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清粥……

我恍神间,以为自己仍在梦中。这明明是魔域,却为何会有清粥?

我正想坐起来,门却被推开了。

那个人站在门口,身着一身微微泛出幽蓝色光晕的黑色锦袍。他目光如炬,望向我的方向,略停了停,才重新迈步走了过来。

他走到了床前,我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急忙地想让自己坐起来,口中弱弱地唤道:

“主,主上。”

他弯下腰,用一只手托住我的后背,两眼毫不避讳地看着我。这一刻,我才彻底清醒过来,眼前的这幕,毕竟不会再是从前了。眼前的人,如今也并不记得我是故人了。

我坐直了身子,从床上翻身下来,此刻已没有那种无力感。我退到一旁,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如何。

“同你一起闯入魔域的人,是谁?”

不曾想,他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我一时有些慌乱,却又仿佛在意料之中。

即便我换了容貌,编造了合理的来历,但自那日他在兵械库显出那般神色,我便猜到,无论我换成怎样,他只怕已经识破了。

我下意识地将手搭在了胸口的位置,果然,他的目光立刻便跟了上来。我心里有些发热,因为在我触到的,正是那枚水晶发坠,而他,的确还认得这枚发坠。

可他那日,却并没有认出我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虽然失去记忆,却又没有完失去记忆吗?

“你,又是谁?”

还未等我回答,他便忽然向前一步,紧逼我面前,俯视着我,眼眸中的急切异常清晰。

我回视着他的双眼,从那双瞳深处,试图想要找到一些曾经熟悉的痕迹。

我们就这样直直对视,他的呼吸似乎加快了一点,那气息落到我的脸颊上,还透着些许温热。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快要僵住了,我忽然回过神来,赶紧避开了他的目光,向后退了两步,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听见门外传来人声。

“禀报主上,青撵军中使者来访,称有要事相议。”

他终于是有些不情愿地将目光从我身上挪开,但微皱的眉头却并未松开。

他思索片刻,转身对我说:“留在这里,不要离开,等我回来。”

随后,他便转身走了出去。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想到刚才那魔兵通传的信息,不禁又惶恐起来。

青撵的使者竟来找他,那他难道与青撵是统一阵营吗?若真如此,我的处境起飞更加危险?想要与苍黎或魔帝传递讯息,只怕会难上加难。我更加不解,他如何会与青撵是一派?青撵那般阴毒诡诈,难道成魔之后,他连心性都变了吗?

我走到床边,却低头看见了那碗清粥,皱着眉,无法理清心中的各种思虑。

既然此刻无法理清,我索性想干脆就先不理了,待见到了魔帝和苍黎,魔域的局势,自然不用我一味去猜了。

这样做了决定,我便直接走到了门口,正将门打开,却是一惊。门口一个黑影将我的视线挡住,险些与我撞上,我抬头一看,他也正低头看我。

“云……”我一时失言,赶紧换了口吻,向后退了一步,“主,主上……”

“你要去哪?”

“我……我只是……”我努力想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只是想去找找我刚才落下的……令牌。”

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于是我重新迎上了他的目光,并坚定地表达出我这个解释的真实性。

他却步步向前,将我重新逼回了房内。

“如今,你已不需要那令牌了。”他从身后将房门关上,我知道,今夜如果不回答他的问题,怕是出不去了。

我胸口憋住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有些晕眩起来,眼前发乌,眼见就要站不住了。我向旁边一歪,他果然迅速将我扶住,然后搀着我走到了床边,扶我坐了下来。

我一只手扶着额头,偷瞥他此刻的反应,只希望他见我这般模样,就不要再追问什么了,或者再将我关回石牢去,我再寻时机逃出来便是了。

他的确没有再问,但也没有让我躺下,却是一只手从后面揽住我,一只手伸到一旁的石几上,抬起了那碗清粥。

他将清粥递到我面前,道:“你睡了整整一日,先吃点东西吧。”

我略感诧异,原来我睡了一日之久!看来是我在魔域吃不惯那些烤肉,这几日一直都是不曾饱腹的状态,已经不觉得饿是什么奇怪的感觉了。

我木木地接过粥,吃了几口,特意放慢了速度,心中不断地猜测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做什么。

正想着,门外却又传来了魔兵十分急切的通报声。

“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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