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扶嗤笑一声:“皇叔难不成是打算让整个潮州都为瘟疫陪葬吗?”

“出了事,我自会承担后果。”宋阑不轻不重地回怼过去。

叶扶捏紧了手里的酒杯:“那就祝皇叔,能早日战胜瘟疫,而不是让瘟疫,战胜了你。”

这话未免说得太难听,程昭忍不住道:“我们一定能解决瘟疫,不劳您操心了。”

没想到这个女子看着柔柔弱弱,说话倒是硬气得很。

叶扶眯眼看她,眼底的兴趣越发浓厚。

宋阑打算速战速决:“瘟疫之事由我权负责,麻烦知州把山上的守卫部撤去,同时在城内辟个地方出来暂时容纳病患们住下。”

知州哭穷道:“王爷,您就别难为下官了,为了在山上搭建临时住所容纳他们,已经耗费了不少金银,府库里已经拿不出银子了。王爷若是执意把人都接下山,租赁地方加上修建临时居所,都得自掏腰包。”

宋阑的眉头浓郁得化不开,他的银子有一半花在培养暗卫上,又给程昭留了一大笔,这一次来,买药材几乎花尽了。

程昭凑在他耳边,低声道:“银子我有,可以先垫上,等朝廷拨了款再还我就是。”

宋阑深深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下头。

朝廷里那些官员,最知道如何处理这种事,还款是不可能的,垫了银子到头来只能换来无尽的拖延,到最后不了了之。

程昭还想再说点什么,又怕被旁人看出来,只能握紧他的手。

宋阑则有了旁的想法,山上消息闭塞,按照程昭的性子,肯定一心扑在灾民身上,大约要住在山上,大半个月下不来,到时候他在山下,腾出手来收拾掉墨泉。

这样一来,山上的护卫必须都是自己的人,这样才能保护好程昭。

想到这里,他便跟知州道:“我手下有一批颇有经验的护卫,知晓怎么避免瘟疫传播,把你山上的官兵部撤去,换上他们。”

撤走自己的守卫,知州细细一想,这样可没有丝毫损失,他是愿意的。

但是,还是要看三皇子的意思,他恭恭敬敬道:“三皇子,您意下如何?”

叶扶正在看歌舞,舞姬们个个身姿曼妙,水袖轻扬时露出绝艳的容色。

只是,跟荣王身边那位女子相比,终究是差了太多太多。

叶扶眼底有一丝得逞的笑:“我见舞姬们跳得一般,若是皇叔身边的女子能献上一支舞,这事便好说得很。”

舞姬是供人取乐的,叶扶让程昭献舞,无疑是一种折辱。

程昭面色紧绷,再看叶扶的时候已然带了几分鄙夷。

算上之前端午夜宴,今日算是第二次见到叶扶,程昭对他的人品性格已经有了判断。

这样的人,肆意妄为,野心不小。

宋阑的眸光冷到极致,话里带着浓浓威胁:“叶扶,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叶扶不甚在意道:“皇叔若是有办法,今日就不会来赴宴了吧?”

若说办法,宋阑自然有千种万种,直接杀掉叶扶也未为不可。

但是他这次自请来潮州,是想让程昭治愈瘟疫病人,立一份功劳,足够朝廷给她一份荣耀。

这样哪怕他有一天不在了,程昭至少有一份依靠。

这其中,最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跳舞?”程昭看向叶扶,语气轻蔑嘲讽,“你也配?”

跳舞是不可能跳的,若是知州不愿意撤走官兵,那两方就相安无事着,共同解决瘟疫。

若是他们找事,那就官兵变病人,通通关进去!

宋阑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点头跟程昭对过视线。

一个气度不凡,一个容颜绝色,两人格外潇洒地起身离开。

叶扶见他们这样目中无人,气得砸了酒杯,恶狠狠道:“滚,都滚!”

舞姬们受了惊,匆匆退了下去。

知州则战战兢兢地站在他面前,等候吩咐。

“让你的人死守那里,想尽办法给他们添堵!”叶扶的神情阴刻至极。

“是。”

当夜,宋阑清点了自己手边的二十个得力手下:“你们守在山上,无论如何,护着程昭,绝不许她有丝毫闪失。”

同时,宋阑单独见了暗卫阿绣:“你装成病人,混在里面,暗中护着她,若是墨泉出现,杀无赦。”

阿绣沉声应下。

做完这些,宋阑揉揉眉心,难得地露出几分疲惫。

若是猜得不错,明日墨泉便会出现,他得趁这些天引出墨泉身后更多的人,从而一网打尽。

另一边,程昭在清点药材,还着人备了大量艾叶和醋水。

山上病人集聚,熏艾叶可以防病,防瘟疫。

做完这些,程昭回了房,却怎么都睡不着,她静静地站在窗前,凝望着深沉月色,已经是七月十八了,月色皎洁明亮。

三日前的中元节,他们还在船上,宋阑陪着程昭给程素素放了盏莲花灯。

其余的暗卫也各自放了莲花灯,唯有宋阑,他似乎没什么可祭奠的人。

程昭道:“不是有位嬷嬷吗?”

“我没脸见她。”宋阑神情苦涩,“若不是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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