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安聚居地城墙外,不远处的云峰赵氏战士驻扎地内硝烟弥漫,满目苍夷,阴冷毁灭气息充塞其中,哪里还有昨天夜里的人潮汹涌、灯火阑珊之色?

遍地的尸体大都已僵硬多时,唯有残留着的更多的是断肢残体默默中诉说着这一场战争的无情与惨烈,云峰赵氏战士的尸体中混杂着少许的德安族人,血腥的气味扑鼻而来,暗红褐色的血水凝固停留,在赤裸裸的沙岭西域的沙地上被风干滞留,随意摆弄抛弃,仿佛已经被世人忽略忘记。

确实,天道如此,他们也终将成为茫茫沙地里的一抔微不足道的沙土,又有谁能够揣测出渺渺天意,勘破世间绝美荒凉之风华?

战争的残酷显露无疑,人类无论是再如何的进化与趋向再强大的完美,也终是难逃被天意命运捉弄下的这种悲哀的游戏支配。

胜者为王,那也是一种惨胜下的无言寂寞。

败者为寇,何尝不再是一种另类的解脱与新生。

自古便是如此,多少忠国良将远赴沙场,器宇轩昂杀敌森森,活着更多的是为了保家护国;可最终的命运大都是战死沙场,埋骨他乡,能够令在世之人记住尊崇着,少之又少。

谓之以可悲可气也,纵使能够上天入地,拥有鬼佛仙家之力,也难逃这红尘孽事,苍狗白云,枉此一生。

原本固若金汤的云峰赵氏经心打造下的钻钢拼接的防御体系现在已经支离破碎,周围遍布沙地的残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更多的则是那些想要在此过程中幻想着追功逐利的云峰赵氏的附庸手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永远都是最为真实的丑陋。

在正午血色的赤日烘烤下,整个战地里仿佛是张被鲜血侵染浸透的纸张,薄弱中处处透露着破碎的荒凉触感,冷清中自带着战争遗留下的硝烟无情的味道。

已经身披战甲的族长德宇身上,断断续续地还在滴落着刚才战拼的血渍,被血水染侵浸透的战甲裙襟后处,一道恐怖的刺伤仍然还在冒着暗色的血水。

地面已经被侵染出一大块暗红色的沙地,而没几步的距离,到处都是死去冰冷的残缺尸体,断枪残炮,各种事物纵横交替,四方之地竟然已经成了白骨森森之所,真是惨不忍睹的景色。

这场被针对的特大伏击战,好在德宇最终活了下来,只是他目前的身体情况并不乐观。

原本身边几十位德安守卫心腹中,现在还能够站在族长德宇身边的只剩下可怜的三个人,各个都是身受重伤,其中一个仰躺在污秽的沙地上,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另外两人面露不忍,纷纷看向族长德宇。

生离死别,终是没谁能够做得了主的。

德宇轻轻地叹息着,他努力地压制着伤口处传出的痛感,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沉声问向旁边的还能够站立的守卫;“有没有大祀祭的消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过来支援?”

守卫的眼神黯淡无光,他尽量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轻声回复道;“族长,从我们杀入这里的时候,整个心脑的联络系统已经出现了崩溃,应该是云峰赵氏实行了防护措施,大祀祭的心脑一直联系不上,我想应该也是遇到了我们这样的问题。”

德宇的眉头微皱,神情说不上的焦虑。

再他们几人分散痛楚得谈论形势时,德宇忽然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名受伤最重的守卫,喃喃道:“有心了。”

余下的两个守卫轻微地抖动了几下肩膀,沙地上的空气渐渐冰冷起来。

德宇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这片荒芜的沙地,也许,在他的世界里,又有一颗璀璨的星星划落天际,落地为埃。

他最为亲切最为疼爱的义子德诚祥永远地停止了呼吸。

原来世间还是有苦涩的味道。

德宇再次让自己的腰板挺直,他回头看着远处模糊不清的德安城墙的轮廓,默默地带着剩下的两个守卫与一具冰冷的尸体往回走去。

起先,早上大祀祭德勇率军走出城门做好主动冲击云峰赵氏战士的计划准备,原本的行动都是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前线突然传来被围剿的噩耗,德宇联系身边还坚守的布防德安族战士,分兵两路从德安城门处出发,以两侧尖刀方式横向侧杀进已经混乱不堪的云峰赵氏聚居地。

在围堵的过程中,前面进行的非常的顺利,毕竟久经磨炼的德安战士天生都是一副打仗行军的好手,在前期的压制与突破中稳稳地占据了上风,即使真的遇到了少部分的云峰赵氏附庸们的抵抗势力,也是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击垮冲散掉对方。

一切的胜利仿佛都在向着德安族群这边靠拢,胜利的希望让越来越多的德安战士备受鼓舞,冲锋的力度越加地深入,突然的心脑系统紊乱崩溃,让此时的局面已经超出了族长德宇的指挥控制范围。

再回头看时,来时冲锋进来的道路已经被更多的云峰赵氏战士围堵布防,许多细小成群的德安战士被云峰赵氏围追堵截,以磨盘消磨之势头,不断地消磨着还残留在云峰赵氏聚居地里的德安战士。

阴谋的气息跃然在族长德宇的心头,下达的一些列的心脑消息无形中受到追踪破解,然后就是更多真假混乱的战略指挥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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