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只是时间不够,一生那么长,她总能把酆家攥在手里,却没想到,搭上了自己。

回到小白宫,酆问下车,绕到灵雎座位那侧车门,打开,冲她伸出手。

灵雎没理,躲开顾自下了车。

酆问也不恼,在她身后,跟她保持在半米距离。

走进门,灵雎一眼就看到满地黄金,是金饰,看做工,看样式,都是上上品。

酆问:“都是你的,你可以换着戴,一天戴一款,或两款,或随你喜欢。”

灵雎眉目平和地扫过,随后迈开,走向电梯。

一众佣人纷纷瞿然,视金钱如粪土的灵雎,他们还没见过。

照理说,她应该眼冒绿光、殷勤做作的抱着酆问腻呼呼地撒娇啊。

怎么了?最后一个太阳也被后羿射了?

酆问没追上去,叫人把金饰规整保存好,装箱,抬到灵雎的小金库。

他还有工作要处理,吩咐完又马不停蹄出了门。

灵雎站在窗前,看着酆问上车,对人生的怀疑又从心底涌出来。

她平时虽然胡闹,淘气的没边儿,可她对佣人很好,是以小白宫的人都很喜欢她。

阿姨看她兴致不高,给她熬了她最爱喝的黄唇鱼汤,亲自送上楼。

灵雎随意填两口,看着阿姨,“张阿姨,您说,人要是有一个目标,本来朝着这个目标奋斗的挺好,可突然有一天,她被这个目标定为目标,关系反过来了。那这个人,是要放弃那么久的努力,回头呢?还是一条路走到黑,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哪怕搭上自己也绝不放手呢?”

阿姨哪听得懂这些,只能凭感觉给些意见,“既然是目标,就说明是很在意的吧?既然在意,为什么要轻易放手呢?一路走到黑的结局我不知道,但半途而废应该是会后悔的吧?”

如此浅显的道理,灵雎如何不懂,她只想别人再帮她确认一遍,给自己增加一点动力。

吃完阿姨的鱼汤,灵雎洗澡睡觉。在她自己房间。

酆问的床,跟温水煮青蛙道理一样,她可不愿意被他死死控在手心里。

半夜,她的床陷下去,她朦朦胧胧,“嗯……”

酆问揽她入怀,闻着她身上的精油香气。

一年了,只要她在身边,他就不觉得累。

习惯,饶他世人皆知自制力强的酆问,也不能幸免它的影响。

当真是……叫他离不开这个磨人精了。

早上,酆问起床,没见到枕边平时懒得恨不能一睡睡一天的灵雎,皱起眉。

他起床第一件事清理自己,下楼见灵雎端正坐在小厅,也没管她,先吃了早餐。

灵雎也不急,等他终于走过来,才说:“那些金饰是你承诺我的,我要带走。”

走?酆问了然。“谁允许你走了?”

灵雎摸摸肚子,“我儿子昨晚给我托梦,让我别跟你家待了,说你吃人不吐骨头,我们娘儿俩两条命都不够你塞牙缝的,我醒来实在害怕,所以咱们还是干脆开始,利落结束。”

酆问反应平淡,只说了两个字,“休想。”

灵雎站起来,她管他想不想,这天底下,就没她灵雎逃不了的囚房。

她越过他朝前走,早在脑海设想过一千一万遍,酆问把她锁起来,或者关进笼子里……

可他都没有,他从身后抱住她,宽厚的手掌覆在她小腹,“别走。”

灵雎哪儿都软,就心硬,“可以,给我何野的名单。”

酆问:“好。”

灵雎并没有打算半途而废,她这通闹将只是想把名单要回来。

如果酆问给了,那她便知道,以后该如何拿乔。

酆问偏头亲吻她眉眼,“你不用拿孩子威胁我,我可以告诉你,有关你们的,我都会妥协。”

灵雎一愣。

他说的是,‘你们’。

是的。

贪。

酆问跟灵雎,本来是炮伙,后来一次厮混被酆问母亲撞见,保守如酆家,立马表示会对灵雎负责,要八抬大轿把她娶进酆家大门。

灵雎一只大老鹰怎么甘愿当只金丝雀?

正要拒绝,酆老夫人又说了:要什么给什么,只有她说不出来,没有酆家拿不出来。

她见钱眼开,举双手赞成了这门婚事。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酆问的肉体,是她遇过唯一能让她满足的。

灵雎提膝,抵在他腿间,“说的你不贪一样。”

酆问是一个沉稳有分寸的男人,只有在那方面,凶残的跟个猛兽一样,灵雎挑逗他,就是在找死,可总有例外。

在酆问手搭在灵雎腰上时,她大喊一声,“救命啊——”

酆问敛起眉头,闪身躲进独立卫生间内。

服务员赶到及时,一同前来的,还有杨福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