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管次日,身体各项指标正常,赶在周六上午医院系统还在运转,盛槿迫不及待地办理了出院,如期销假。

伤口还在换『药』期,孟晚霁心是想让再请一周假好好休养,但盛槿担心期末要到了,耽误学生学习。孟晚霁与同在这个岗位上,理解的坚持与顾虑,只能在复课后自己的语文课堂上状若自然地提醒学生一句英语师盛师是大病初愈,带伤上课,让大家懂事点,不要太胡闹,后私底下更细心地照料盛槿的三餐。

五月末,伤口拆线,万幸虽用的普通线,刀口不粗,疤痕看起来不算特别狰狞。盛槿早想好后期太难看的话做祛疤手术,所以不是特别介意,但还是故意装做难过,骗孟晚霁说了好些平日里根不可能吐『露』的动听话。

每天涂抹祛疤『药』和张贴祛疤产品都能演变成盛槿的一场视觉盛宴——逗弄孟晚霁,看耳根通红、指尖颤抖又强作严肃的模样太让人心动了。

寄养在沈庭华里的只小猫接回来了,说好了要领养它的领养人拖了大半个月后,还是告诉盛槿现在情况生变,实在不适合领养这只小猫了。

盛槿靠坐在床上,不意外,回了个“好”,干脆利落地删除了对方,抱起床下转圈圈的小猫,挠着它的脑和孟晚霁说:“我可能要有一只小猫了。”

孟晚霁在电脑前翻阅院校往的招生简章,闻言微愣,语气里有难掩的惊喜:“对方不养了?”

人是感情动物,就算一开始只是爱屋及乌,养久了,其实心里早把它当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了。

盛槿应:“嗯,说现在条件不合适。”

孟晚霁眼底泛起浅笑,有一瞬间想调侃“我条件就合适了?”,但翻旧账着实不是什好习惯,有分寸地忍住了。

“好,我自己养。”像盛槿只是问晚上喝粥好吗一样,看着盛槿膝上的小猫,淡然地应。

小猫有灵『性』般,察觉到的视线,跳下盛槿的膝盖,蹭到孟晚霁的脚边撒娇,“喵喵”轻叫,『奶』声『奶』气。

孟晚霁不自觉地放柔神『色』,抱起了它。

“它叫什名字?”因为觉得是别人的猫,一直没有擅自给它取名字。

盛槿眼神柔软地望着,半晌,说:“叫日日吧?”

“日日?”

“嗯。”盛槿走到孟晚霁的身边,摊开的手,手心写下个竖着相扣在一起“日”字。

起于孟晚霁的名,止于孟晚霁和的姓。日日相会,生生不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侧着看,是一个“皿”字。

*

六月中旬,期末考试周即将开始,孟晚霁和盛槿都已经递交了辞职信,学生间关于孟晚霁即将离职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盛槿却把自己也将辞职的事捂得严严实实。

晚上洗完澡,孟晚霁发现盛槿还坐在桌前写东。

擦着发靠近,看见盛槿在写一沓卡片,像是给每个学生的寄语。忍不住替学生问一句:“不和大家道个别吗?”

盛槿盖上钢笔,起身给拿电吹风,笑着应:“不了,我怕太煽情,会尴尬。”

孟晚霁失笑:“看不出来。”

盛槿『插』上电吹风的电源,用热风烘的脸,佯作威胁:“什意思哦?劝你速速改口,放下身段,赔我一个甜美的热吻。”

什火星语。

孟晚霁嗔一眼,忍俊不禁:“这又从哪个学生里学的?”

盛槿勾唇没应。正经了些帮孟晚霁吹发,半晌,认真说:“不说再见,也许还会重逢。”

孟晚霁怔了怔,望着镜子里的,心不由跟着漾动。

其实如果不是班主任,一定要做必要交接,也不太喜欢把离别渲染得盛大。

没有勉强,转了方向问:“卡片介意分我一点地方吗?”

盛槿微讶,随即桃花眼『荡』漾,笑意灼然:“求之不得。”

正式开启考试周前的最后一节课,孟晚霁说了道别,体学生起立,给合唱了一首歌,是他从听说要离职后就开始悄悄准备的。

孟晚霁在他面前向来是沉稳严肃、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人,被他突如其来的真情表达、挽留也弄红了眼。

学生哭着送下课,跟到口,孟晚霁红着鼻子,湿着眼眶出。

走道的不远处,盛槿穿着红裙,笑意璀然地捧着一束玫瑰花在等。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宁外光明正大地牵起手,走出教学楼,走出宁外,走向人生的新篇章。

“我决定考北戏了。”

“嗯。”

“你等我吗?”一南一北,相隔甚远。

“不等。”

孟晚霁诧异,蹙眉看。

盛槿勾唇,眉眼张扬,故作遗憾:“小孟同学啊……”

“我可能要去你隔壁大学当土建院的讲师了。”

孟晚霁长睫颤了颤,惊喜再也克制不住,跃满眼底。

盛槿如愿地刮鼻子。

这一次无关母亲、无关师、甚至无关孟晚霁,是自己的理想,自己想做的事、想走的路。

*

七月初,退了宁外的宿舍,陆陆续续地把东搬进了盛槿母亲留给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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