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鱼火锅没有吃成,等两人走到火锅店已近午市结束,服务员忙着休息,爱答不理,纪迩便在附近找了家小店随意吃一碗牛肉粉,吃过粉又找家咖啡店歇脚喝咖啡吃蛋糕,待晚上另寻一家鱼火锅店吃饭。

施迦嘴上说无所谓吃啥,吃鱼火锅可比吃素粉投入多了。每捞起一块石斑鱼,先吹一吹,等温度适合再放进嘴里,大眼睛还要微微闭起,愣是把鱼片吃出了仙人般美味的效果。亏得施迦会用筷子,否则她要怎么捞鱼,拿叉子去叉鱼片嘛。想到金属叉子进烫锅迅速导热烫到施迦把叉子掉火锅里的画面,纪迩就想笑。

也难怪施迦如此爱吃,尼泊尔禁止大规模捞鱼,可食用鱼价格不便宜,做法更是简单粗暴,不是炸就是烤,弄完加点咖喱,要么是小碗咖喱,要么是西餐做法,连炖鱼都极为少见,更别说火锅鱼原汁原味。

其实不止是鱼,施迦不爱华服不爱包包,除了爱学习,最喜欢的是吃,吃到好吃食物那身心投入的美美样子,连带看她吃饭的纪迩也觉得今天的饭菜不错,香。这一香就难免多吃几口,以前工作忙,有时去健身打拳,后来没事蹲家里跟施迦泡一起,运动少了多少重了几斤。连她也重了,施迦没道理不重吧。

嘴里吃着一烫就熟,鲜美嫩滑的鱼片,脑海里却是施迦饱满的嘴唇、丰腴的腰线,纪迩不觉有些干渴,一连喝了好几口可乐。

行为能够受到理性限制,但思想的翅膀会将人带到任意角落。

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翻腾起浪花,朵朵浪花带她回到向宜民出差的那些晚上。那天在她爸房间里发现很多安套,以为施迦和她爸早就做了,她是那样不可抑制的在暴怒中浮想联翩。那天施迦近在咫尺,她们的目光糅合在一起,她们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只要她稍微低一低头,就能亲吻到她。像昨晚那样,只要她伸出手,就能将这个女人拥抱入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施迦养成了大事小事有事没事时不时看纪迩一眼的习惯,抬头与蒸腾热气那头纪迩充满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视线相接,心里头咯噔一下,就见她发出猛烈的咳嗽声,与此同时,可乐喷了出来。

纪迩连忙转头用湿巾掩住脸,她平时注重形象,难得如此狼狈,脸红透了。

施迦放下手里的筷子给她倒杯热水,“卡到刺了?”

纪迩摆摆手,是卡到你了。

她惯会装样,面色一如寻常,内心惊涛骇浪并不亚于沸腾的火锅。

花几千块找来的专业人员都无法挑逗她的情//欲,随意一个脑补却令人无穷无尽的持续幻想。即便科普文常说,女性的情//欲和脑补密切相关,问题是为啥脑补别人没有如此强烈的效果。

要说喜欢,她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幻想过自己会喜欢怎样的对象。最起码像她妈纪思敏那样:活泼开朗,热情热心,狡黠俏皮又知性,一点就透。

如果梁文心的年纪和她差得不那么多,她们认识的时候身份没那么尴尬,或者梁文心主动一点,要求少一点,两人或许就在一起了。

追求向宜民的女朋友纯粹是挖墙脚不想她爸有好日子过,闹着玩恶作剧的想法居多,她是真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真的喜欢上她爸的某个女朋友,还是施迦那样的。

不是说施迦不好,而是……两人之间的差异隔山隔海,千重万重。

当然,纪迩并不觉得那些绵绵不断的幻想代表喜欢,是不是、是什么都有待验证。

怎么验证呢。

“施迦,你想喝酒吗?”吃完鱼火锅,两人散步回酒店,纪迩想到了一个办法。

烂梗烂借口,但是个现成的借口。

出乎意料的是,施迦考虑不过三秒。

“好啊。”她说,“我一直想试一试。”

众所周知,世界上近乎所有的宗教视酒为理性和虔诚的大敌。酒能使神沦落成人,使人堕落成魔鬼,越是虔诚的教徒越不容许喝酒。在印度教里低种姓的人能胡吃海喝,婆罗门对饮食的规定却十分严苛。施迦或许能不吃素,但万不可饮酒。哪里有禁止,哪里有渴望,纪迩在电影电视里见过很多偷偷喝酒的印度教徒形象,没想到施迦也想尝试,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如此轻易地答应。

“想喝温和的酒还是激烈的酒?”

“你喝什么我喝什么。”

施迦对酒没有研究,只晓得啤酒白酒葡萄酒威士忌,一个品牌叫不上来。在尼泊尔,她所能接触到的人群里,饮酒之人十分有限,一来喝酒不被社会鼓励提倡,二来酒属于高价进口货,许多人温饱尚且艰难,怎么会去喝酒。纪思敏倒是提过几次有口酒喝就好了,但限于当时的经济条件,那口酒最终没有喝成。

进入中国后,满大街是喝酒的人,男男女女,无所禁忌。特别是在一棵树工作后,女同事们嚷着健身、减肥,仍不忘相约下班喝一杯。在施迦的概念里,喝酒多是男人的事,怎么到上海统统倒过来了,连喝醉酒也是。住进向宜民家数月,很少见向宜民喝酒,倒是前有梁老师醉酒后有纪迩醉醺醺地出现。

以前想把纪思敏做过的事做一遍,施迦早就想过有朝一日要尝试一下喝酒,到上海后的生活又使她对酒精产生强烈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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