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尔库玛丽女神被称为“活女神”,意为活着的女神,在任者均为尚未初潮的童女。库玛丽在梵语、尼泊尔语体系里意为处女,因此也称之为处女神,是塔蕾珠女神在人间的代表。

库玛丽女神最早诞生于尼泊尔马拉王朝时期,彼时传说塔蕾珠女神是王室家神,国王时常与她商议国事,一次为王后撞破,女神大怒,不再现身。国王昼夜哀求祈祷,打动女神,女神表示她会附身于释迦族女孩身上,于是往后历任国王都会在加德满都释迦族里寻找符合标准的女童继任库玛丽女神,尼泊尔民主化后,一样有女神诞生,不过每年女神节亲临现场接受女神祝福的从国王变成了总统。

库玛丽女神不止一个,兴起于古城巴德岗,随后帕坦、加德满都等地均有女神出现,但最具有政治影响力的要数加德满都、巴德岗和帕坦的女神。通常在三到五岁继位,十二、三岁来初潮退位,相传女神第一次流血后不再具备神的能力。

纪迩在尼泊尔时见过几次女神乘车城供人膜拜的热闹场面,也在巴德岗神庙的孔雀窗下见过惊鸿一瞥。当时她只觉得作为女神的小姑娘面无表情,毫无欢容,对面疯狂的人潮,需要不惊不怒不喜不悲,可怜兮兮的。这事让成年人来做都会辛苦,何况是个小姑娘。

纪思敏也说库玛丽女神看来荣耀,实则寂寞。

童年早期进入神庙,受信众朝拜,对年幼的女儿来说没法不算作惊吓。库玛丽们没法与同龄人一起玩耍,不能被人触碰,平时不能外出,出行靠车子代步或是被人抱着走,双足不能落地,除微笑之外,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表露情绪。

女神一举一动皆是神谕。女神微笑,信众的心愿必会实现;女神哭泣或大笑,信众即将身染重病或是死亡;女神流泪,信众的死期不远;女神发抖,信众将有牢狱之灾;女神捡食物,信众即将破财……(*1)

纪迩打破脑袋也没办法猜到向宜民的救命恩人,新任女友是尼泊尔的库玛丽女神。

乖乖,不得了,退位的活女神也是女神。

她盯着施迦左看右看,不知想看出些什么花来。

施迦恼她大惊小怪,又惊讶纪芝兰竟会认出她来,不过她没有否认,大大方方跟纪芝兰承认她曾经是库玛丽女神,十三岁那年退位,之后回家继续学业。被人喊破身份,心下略有些忐忑,纪芝兰会说尼泊尔语,想来对印度教风俗有一定了解,不知她们会怎么看她,怎么想她。

纪芝兰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家里见到一位活着的女神,还是她一向当做半个儿子的向宜民的新任女友。这位前任女神对她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关注,目光里满是尊重亲切之情。纪芝兰对她不乏好感,但对于自己一把年纪能让人“一见倾心”有所保留。

父母经常在中尼之间来往,纪迩很小的时候便有国外旅行经历,小孩子只顾好吃好玩,对女神兴趣有限。如果童年见过,倒是有趣。“外婆,你见过她小时候的样子?那我见过她吗?”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你怎么会见过她,那时你才几岁。我见过两次,施迦还没长开,小小的一个小姑娘,坐在一群信众跟前,看着他们朝拜、祈福、喧哗,不动声色。如今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怪不得那天视频里一下子没认出来,要不是远远有照片,还真认不得。”

昔日宝座上的女童落落大方站在面前,出落的美人,即便眉宇间散落着几分天真,看不出真实年龄,纪芝兰亦生出年华逝水流,岁月不饶人的感叹。“眼睛一点没变,比小时候更有灵气。哎,一转眼那么多年过去了。”

从小被千人拜万人看,按理说早就习惯了,施迦依旧吃不消纪迩像是要把她看透看破的眼神。听纪芝兰提到照片,她问:“什么照片?”来中国这些日子,她不记得跟谁拍过照片。

“呶,让远远给你看,她偷拍的照片。”把外孙女推出去,纪芝兰一点不心虚。小孩子不学好,没事偷拍别人,绝对有问题。

“是公司同事偷拍的,就几张,没有正脸,可能觉得你长得好看。”没料到外婆送人头那么干脆,纪迩扮个鬼脸表示抗议,很习惯地去拉施迦的头发,“你没发现自己长得好看吗?”

施迦拍掉她的手,“没发现,只发现你又找借口玩我的头发。”一棵树里女性员工占多数,头发比她长得好的女性很多,没见过纪迩对人家动手动脚,她时常纳闷纪迩是不是有什么手贱的毛病。

“什么玩,就摸摸。”纪迩终于找到机会告状,“外婆,你看她,一天到晚欺负我,对我使用暴力,还不给我摸头发。”

纪芝兰头痛,轻轻拍她两下,“欺负人还要倒打一耙,我老了,眼不花。”转头对施迦说,“这孩子一个人独来独往,跟个刺猬似的,不晓得怎么跟人相处。难得遇到年龄相近又说得来的人,只会小孩子欺负人的方法。你要是生气就别客气,直接打过去,下手重点,得让她知道疼。”

“天呐,天呐,这还是亲外婆嘛,见到前任女神要献祭自己的外孙女。”

“又来瞎三话四。”

纪迩夸张地抗议,施迦抿嘴轻轻笑。

纪思敏果然没说错,她母亲是个睿智慈祥的好人。想到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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