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的老员工基本知道小纪总和她爸向总父女关系够呛,尤其是她爸找了女朋友,那接下来必然有一场大戏看。以前的不说,光这两年被她撬走、赶走的就有好些个,场面比国产剧狗血剧情激烈。

童静丹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她在一棵树工作的第一个礼拜,那时一棵树业务量不大,员工不多,为节省支出借用向宜民进出口公司的工位。

那天她和纪迩正在讨论怎么解决女客户的小三,说到流程管理,纪迩希望开始建立一个标准化流程,方便管理,也能减少消耗。她觉得为时尚早,等员工多一些,业务摊开再说流程的事。

外面喳喳呼呼的声音打断了她们,不知从哪冒出个跟纪迩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标准网红记不住的那种脸,说话叽叽喳喳,黏黏糊糊的,在她们办公室外头嚷嚷。

纪迩请她小声些,里面在办公。

小姑娘问纪迩:“知道我是谁吗?”鼻子快翘到天花板了。

纪迩说:“我管你是谁,要么闭嘴要么滚。不会走路我请保安送你出去。”语气平淡,声调没有任何起伏。

小姑娘炸了,说自己是向总的女朋友,是未来的老板娘。

边上有人告诉她纪迩是向总的女儿。

一般情况来说,抬头加“未来的”总要掂量掂量现在,没道理身份尚未转正先得罪人家女儿,就算是恶毒王后在国王跟前不还得对公主客客气气嘛。

可是这个小姑娘反其道而行之,用那种挑剔的嫌弃目光打量纪迩不算,说她头发那么短像女阿飞,又说没妈的孩子没教养,是该有个妈管管了。

脑子进水之多,把童静丹气笑,立刻让那小姑娘闭嘴,别妨碍她们办公。

后来小姑娘是闭嘴了,不过不是她的功劳。

也不知道纪迩小小的个子哪来的力气,一手揪住小姑娘的头发,一手抄起一支水笔就要往小姑娘眼睛里扎。

用夸张的手法来描述就是:当时笔尖距离小姑娘的眼睛最多只有0.01毫米,纪迩停下手,微微一笑。

“眼睛好像是真的,要不我们来看看你的脸皮下面埋了多少线吧。”

说完就在小姑娘脸上画了一只乌龟,童静丹记得那只水笔,三菱的0.5笔芯,蓝色。

小姑娘爆出尖叫。

“闭上你的鸟嘴。”纪迩喝道,“再发出一点声音让你马上回到整容当天。”

小姑娘哪里见过那么大阵仗,终于听懂人话,立刻闭嘴,眼泪巴拉巴拉往下掉,愣是不敢出声。

吓到的不止小姑娘一个。

童静丹跟纪迩接触不多,经过面试和平时工作讨论,只觉得纪迩是个能干爽快的小姑娘,待遇说得清楚,工作上要什么希望怎么样也明明白白,没想到体内爆发力和控制力如此之强。

后来向总来把人拎走,纪迩还嘲他:“中年危机可以养花种草,怎么沦落到培育塑料鸡了呢。”

等人走了之后,纪迩反而跟没事发生一样照样跟她讨论工作。

想来童静丹当初没被吓跑,继续留在一棵树工作就是被她的淡定镇住了。有这样的小三杀手,还怕劝退小三不成功,事业发展不成么。

有时她觉得这对父女关系微妙。如果她抢了她爸或是她妈的男女朋友,她爸妈即便不打她也一定不会让她再见到下一个。可是向总偏不,偶遇的不算,来一个认真的就会让纪迩见一见,隔个一年半载就来一个认真的。

童静丹摇摇头,好心劝了一句,“亲爹总是亲爹,远浓于血。说句不好听的,他年纪会越来越大,将来你不愿照顾,总得安排人照顾他,而且,他有他的生活,你也有你的。”

她跟向总时有接触,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和声细气,对员工优厚,对女儿关切,逢年过年不算,季节变换刮风下雨也会想到丈母娘,吃到好吃的,老年人好消化的东西不忘给丈母娘送。不知道父女俩怎么就到了今天。

这次纪迩没有暴跳,面容沉静,勾勾自己的短发说:“好的,我知道了。专业要用在赚钱上,不该用在他身上,我明白的。谢谢你提醒我,啊,对了,你有个朋友是不是在药品检测机构工作的,他们能检测奶茶里的迷药?”

“应该可以。”

“那好。”纪迩从包里拿出保温杯递给童静丹,“麻烦你找朋友化验一下,看看是哪种迷药,然后我们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供应商。”

童静丹接过保温杯,“有人对你下药?”

“不是我。我看到有人下药,好奇现在的人怎么那么猖狂,大白天人前动手,大明大方,谁给他们的胆子。东西送过去杯子不用还我。”

“好,这事交给我。真是缺德。”她同仇敌忾。

近些年童静丹听说过不少被人下药□□自杀或是被对方用药过量致死的新闻。生为女人,很少有人看到这些不感同身受,不深恶痛绝的。现如今迷药流通广,方便获得,作案防不胜防,可能是熟人,也可能是陌生人,事后很难检测出什么,又不能为这种事不社交不出门,实在为祸不浅。

纪迩的办公室面朝滨江,天晴时能看清黄浦江对面。若是遇到雾霾天,外面黄澄澄,混沌沌,有种大漠黄沙的武侠片感。如果雾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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