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真是夜长梦多,那朕明日就收回成命再拟新旨吧。”容璲提起拐杖转了一圈,不等邵良信松一口气,容璲甩手将拐杖掷到他面前,一端深深扎进地板,“册封时间从六月底改到六月十五,月圆人团圆,寓意更好,邵卿,退下吧。”

邵良信一身冷汗的走出政事堂,攥着手帕脚步匆匆,路过游廊拐角处时,身后突兀地响起一声轻笑。

“谁?”邵良信猛然回头。

“听闻伯父到此,小侄特来拜会。”傅秋锋抱着剑倚在廊柱上,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眸,“您是家父好友,不知可否称您一声伯父。”

“傅……傅公子,老臣不敢。”邵良信咽了口唾沫,深深作揖,下意识地想起容璲的威胁,低头悄悄打量着副武装的傅秋锋,甚至一瞬间怀疑傅秋锋是来灭口的。

“伯父不必客气。”傅秋锋站直了点头还礼,“我昨天还在宫中见到了您的女儿邵婕妤,她似乎偶感风寒,有些不适。”

“多谢公子关怀,那老臣回家告诉夫人,让她请示进宫照看一二吧。”邵良信捏着手帕擦汗。

“记得让她放宽心,如今贵妃娘娘卧病在床不见好转,听说陛下就要忙着立我为后,可见你的女儿就算得宠,也不一定能和陛下长长久久,还是照顾好自己吧。”傅秋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颇有几分恃宠而骄的味道。

“你!”邵良信有些恼火,冷哼道,“那公子是有自信和陛下长长久久了?”

“诶,伯父言重了,我自然看得清楚,只是想给自己攒条出路罢了。”傅秋锋话锋一转,靠近了几步,故意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我是好意提醒,您的女儿日后还有机会,但若您惹恼陛下,说不定她现在就会深受厌恶被禁足冷宫了,我相信您是聪明人,不用我多说。”

邵良信脸色阴晴不定,傅秋锋的提醒掺着一半要挟,让他想发怒又不敢。

“而且您也知道我供职霜刃台,下官先给大人透个底,最近朝中整肃风气,您记得叫令郎收敛点,别为了区区几百几千两银子被霜刃台盯上,该收什么不该收什么,该送给什么人,不该送给什么人,您和令郎想必有数。”傅秋锋慢慢抬手,随意点头施了一礼,“不耽误伯父行程了,请吧,下次我再登门拜访。”

邵良信这次又是一惊,脚步虚浮地扶着墙离开,傅秋锋摘下面甲喘了口气,转路去政事堂找容璲,才拐过一个弯,就见容璲从游廊屋檐上翻身跳下来。

“陛下,您小心点。”傅秋锋赶紧过去扶他回去,“您的腿还没好利索,就别上蹿下跳了吧。”

容璲翻了个白眼:“早就没事了,朕要是不来听听,怎么知道爱卿背地里这么败坏朕的名声,说的朕多么无情无义一样。”

“呃,还不是为了诓他别再给您添堵。”傅秋锋摸摸鼻子讪笑。

“最后那段呢?”容璲斜睨他,“当场索贿?真有你的啊傅公子,你不怕他反咬一口参你一本。”

“有陛下偏爱,臣怕什么。”傅秋锋做惯了恶人,现在更是有恃无恐,“不过是假意让他以为臣是贪图小利之辈罢了,况且是他受贿在先,岂敢弹劾臣。”

“哼,随你的便吧,反正你当暗卫经验丰富。”容璲往他后背一拍,“陪朕去用午膳。”

傅秋锋看了看容璲的手,问道:“您的拐杖呢?”

“……在政事堂地板上。”容璲撇嘴,“拔不出来了。”

傅秋锋险些笑出声来,他贴心地深吸口气忍住,道:“那臣这半个多月就稍微多奔走一下,给您分担点压力吧。”

“朕有什么压力。”容璲不以为然,“他们阻止不了朕的决定,你就收拾行李准备搬去皇后寝殿吧。”

傅秋锋对住在哪里没有意见,方舆宫宽敞开阔,是个跑步锻炼的好地方,他晚上提前去踩点熟悉地形,转悠几圈之后才暗笑自己,搬个家弄得像准备卧底潜入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容璲带傅秋锋回了趟李相府邸李清徽的故居,去给她扫了墓,也算是禀告母亲找到了心上人,然后不得不待在政事堂看折子议事,尽量多给册封大典之后腾出些时间,好和傅秋锋出去散心。

劝谏他收回成命的大臣意外少了不少,连折子里都罕有提及此事,会做人的已经上奏开始恭贺容璲了,容璲自然开心,到了霜刃台想找傅秋锋,但没见到他的踪影,一问才知韦渊姐夫的弟弟娶亲,傅秋锋去送礼喝喜酒,他只好惋惜回去,再一天容璲晚上去兰心阁,小圆子说傅秋锋留话和柳侍郎与他同窗好友们游湖赏景去了,容璲只好郁闷回去。

又过两天,容璲挑了个休沐的日子早早把马车停到兰心阁,撞上同样早早出门的傅秋锋,正要开口邀他出门,傅秋锋先拱手告假。

“臣准备参加鸿胪寺卿的寿宴。”傅秋锋穿的正式,歉然道,“要先去取前两天托人准备的贺礼,恐怕没时间陪您出宫了。”

容璲端详着傅秋锋,酸溜溜地说:“你跟朕出门时都没这么积极,朕都说了不用你多费心,交给朕就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