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并不简单。

要说这少年此番动作下来,便靠着墙,翘着脚,那八尺的长躯修长而匀称,微酣的闭着眼睛,案前摆了几坛酒,此时已是空壶空盏,但少年除了面浮红光,却若没事人一样,舒心的闭上了双眼。单说少年胜酒也不觉有多奇怪,可众人的眼睛大多放在了他对面的那头发凌乱,对着满桌食碟狼吞虎咽的少女,眼里的震撼是不可言喻的。

她丝毫不顾及有多少人带着异样的眼睛打量她,双手齐动,不知是吃了多少,直待那满桌的酒菜空空如也,她才满意的抹了一下嘴,琼鼻轻溢汗,粉脸含春,扭头望了一眼看她的食客们,那双明亮的眼珠子偏偏生了无穷的诱惑。

桌面上的杯盘狼藉,与少女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是七八人的饭菜,皆被她一扫而空。这样的一个饭量惊人的绝色女子,怎不让人惊讶中带着点艳羡?

终是这满堂的喧闹,成了鼓大眼睛的里兀自显出的不可思议,化坐这落地无声的寂静。有人偷偷拉开了怀中的画卷,脸上露出了深沉的表情,扔了酒钱,急切转身离开。

见是无数双眼睛一齐又斜过来,少年微微睁眼,酣然惬意,眼神掠过这群人,看向垂帘的门外,由远及近的琐屑声,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适逢日中,几匹健马疾驰而过,搅起地面的阵阵烟尘,又溃散在风中,香絮一地。马行如龙,街道旁人纷纷侧目。一队身着铠甲的士兵停了下来,挨个地将大街上的青壮年们都带走了,大街上一时混乱不已,嘈杂声盖过了人们沉沉的疲倦睡意。就在饭馆的门前,至先行的几匹马一齐停下,马上下来几个锦衣武官,面相凶狠暴戾,身姿威武雄壮,瞧了瞧四周,便一窝蜂挤进饭馆,庞大的身子骨似要将这还算宽敞的饭馆都要拆散了。

饭馆虽是人满为患,巧的是堂中鸦雀无声,静的让人感到有些许不适。武官们瞧了一眼大堂,不由分说就拔剑驱赶了几位食客,再将佩剑合起扔在桌上,一屁股坐了下来。为首的百夫长呼了呼气,抓起水壶,爽快的喝了几口,又脱了盔,显是有些热,便不停地用手扇着风。

掌柜的自是知道这群耀武扬威的官兵,净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也不敢露不喜之色,更不敢有丝毫懈怠,低声下气走上前,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客气的问道:“几位大人,需要吃点喝点什么?”

百夫长热得有些不耐烦,此番奉命前来到处抓征兵,早已饥肠辘辘,淡淡的道:“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给本大人上来,快一点。”

他瞅了掌柜的一眼,不想瞥见这老家伙,转身对向窗外,不经意的瞥见了正在抱着肚子,一脸满足的绝色少女,脸色立即一喜,顾不上同伴诧异的目光,起身大步走去。

“好一个俊俏的小姑娘啊,不知姑娘家住何处啊?”

百夫长咧开了满脸暴牙,黝黑的脸上布满了浓密的胡茬子,肥大的额头皱出一道深深的刀伤,一脸馋极的望着洛羽的身子,赤裸裸的眼睛里闪着火热的光芒,教人看了不免心生恐惧。

见是有人特来问候,少女抬头瞟了百夫长一眼,不曾有任何的不适,反而巧笑嫣然的撅起小嘴,对身旁的少年笑道:“臭小子,我休息够了,咱们该启程了!”

少年早已从门外收回目光,只消刚才一番话,便已笃定如今陈国山雨欲来风满楼,不论是那少年昭帝,还是权倾朝野的薛乾都在四处招兵,国家的内乱注定是迟早的事,至于杀了薛平之,不过是将这条潜在的火药点燃了而已。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深知姥姥没有多少日子的他,从雪山上摔下来,时至今日,已近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了,大师姐应该会帮自己照顾好姥姥的吧?

顺着少女的甘甜清冽的声音,他慵懒的点了下头,缓缓放下手中的酒壶,继而伸了伸懒腰,将几两银子放在桌上。红光满面,提剑起身,错百夫长的身侧而去,从始至终不看他一眼。

少女也不理会他,从他的另一侧走过,全然将他当作了空气。百夫长顿感脸上无光,在满堂食客的注目下赫然而怒,拍桌道:“你们二人不许走,此番正值我陈国多事之秋,你们必须留下来,为陈国尽一份力。”

“哦?”

少年闻言,停下步子,有些不明所以得望向百夫长,露齿一笑道:“大人你不是开玩笑吧,虽说兵役无可厚非,但我二人并非陈国之人。至于她——一介弱女子,可拿什么冲锋打仗?”

话出,见他勾嘴一笑,微微倾下头,轻笑起声:“丫头,你还真是个惹事精啊。”

他溺爱的看着面前的少女,虽是这般说话,却无有任何责备之色。

少女也是浅浅的一笑,会心知意,唯留下一脸不可置信的百夫长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二人,竟然当着这满堂的食客的面让他难堪,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胆大包天。百夫长自是觉得丢人无比,涨红了脸,转身抓起桌上的剑,凛冽拔出,快步拦在了二人面前,厉声骂道:“小子,你竟然敢违抗宰相的命令,可知道下场是什么?”

此时,少年觉得有些烦恼,倒是那不曾说话的少女拉住了他,现一脸玩味的表情,指着百夫长鼻子唾弃道:“哼,不就是一个区区小国宰相,本姑娘可不惧。喂,你识相的话,就赶紧走开,别拦着我二人的路。不然,本姑娘打得你满地找牙,哭爹喊娘。”

可这话刚一说出,在百夫长眼花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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