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郡的秋要比淮南与冀东冷,这样的天气最容易入睡,陈念疲累,睡得更沉。

以至厢房门被人推开也没发觉,一群人涌进房内,为首的女子穿戴珠光宝气,好不华贵。

陈念睡得正香,稀里糊涂被人从床上拖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迎面受了一巴掌。

“啪”这巴掌打的可谓又脆又响,陈念累得昏昏沉沉,这一巴掌直接把她打懵。

人还没回过神,就被人丢到了柴房,不知是不是她们良心发现,还给了陈念两床被褥一个软枕。

管家得知她被丢到柴房的消息,战战兢兢来向陈念谢罪,只是虽然道个歉,也不敢把陈念放出去。今日怒气冲冲到她房中那群女人里,为首的是欧阳明珠,袁擎烈的正妻。

至于其他的莺莺燕燕,就是袁擎烈的妾室。欧阳明珠强势,她的决定管家不敢不从。

“这是觉着我是袁擎烈的新欢,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呢?”陈念捋了一下被子,好歹给了一床被子,不算太糟糕。她随口一句话,把老管家的脸都给吓白了。

“姑娘慎言。”老管家鬓发发白,与他此刻的脸色不相上下,可见是极惧欧阳明珠。

“你去做自己的事吧,此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回头将军回来我会说明。”陈念瞧老管家在她面前多站一刻都不自在,不如让他快些下去,他夹在中间实在为难。

得了陈念的允许,老管家一刻不多待,逃也似离开了柴房。陈念低叹一声,她虽一早猜到袁擎烈妻妾众多,却没猜到能装满一屋子,实在令人“钦佩”。

陈念悠然自得在柴房里睡了一下午,两张被子一张垫着一张盖着倒还算舒适。

晚膳时分,柴房的门被人豁然推开,陈念睁开惺忪睡眼,不出所料是袁擎烈。

“王爷既然把人带回府上,给个名分就是,妾身会让人着手去安排。”

陈念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坐在餐桌前,欧阳明珠如此“深明大义”,仿佛把陈念丢去柴房一事与她无关。袁擎烈面色阴沉,陈念才到天河郡,不想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王妃误会,我与将军只是朋友,我一位友人在淮南身中奇毒,天河郡多苗疆医师,因此才托将军带我来天河郡,并非是王妃想的那般。”

陈念夹过一块红糖糍粑,随性却肃然解释道。袁擎烈府中的妻妾身材无一不是凹凸有致,她?还是算了吧。陈念特意对欧阳明珠抬头挺胸而坐,欧阳明珠面色怪异看了她一眼。

“陈姑娘是本将军救命恩人,君荣叛乱一事多亏陈姑娘出手相助,陈姑娘的朋友送去了神医府,在天河郡她并无亲友,本将军便让她暂住王府。”

相识数月,袁擎烈总算说了一句人话,陈念深感欣慰,对袁擎烈投去赞赏的眼神。

“噢,那是妾身唐突了,今日宴客,厨房做了许多吃的,陈姑娘快试试。”

欧阳明珠一听他们之间并非男女之情,翻脸比翻书还快,主动给陈念夹菜。陈念受了那一巴掌的事就像四季里的风,过去就过去了,没有人记得。

管家同陈念说过,欧阳明珠乃是商贾世家,财力雄厚。如此说来袁擎烈取其为正妻,明摆着是看中欧阳明珠身后的靠山而非欧阳明珠本人。

用膳之后陈念的住处又搬回左厢房,回到房中屁股还没坐热,欧阳明珠便来造访。

“陈姑娘,今日是我唐突伤了姑娘,特意带来薄礼向姑娘道歉。”侍女拉开门,欧阳明珠就扭着腰走进来,她腰肢纤细,胸围可观,论样貌,府中妾室并无她的艳丽。

欧阳明珠把首饰盒推到陈念面前,侍女把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对碧玉翠镯。

“王妃哪里话,夫人爱将军至极,难免紧张将军一些,可以理解。”陈念眉头微动,把镯子推了回去,这一对物件光是看着就价值不菲,谁知欧阳明珠是道歉还是别有心思。

“你也看得出来我很爱王爷对不对?”欧阳明珠性格跋扈,但是没什么王妃架子。

第一面陈念便注意到,她在人前多是自称“我”。她的问题让陈念有些错愕,欧阳明珠爱不爱袁擎烈她哪知道?不过是随口客套几句,她这就信了?

出于好意,陈念还是笑着点了点头。陈念的“肯定”让欧阳明珠甚是满意,镯子说什么都要送给陈念,非要拉着陈念和她说自己图袁擎烈认识的那些陈年往事。

这一说就是一个半时辰,就在陈念快撑不住时,欧阳明珠的侍女及时催了她时辰不早该回去休息才肯走。

陈念在王府跌宕起伏的生活至此,拉开序幕。